第595章(第1 / 2页)
子母炮的第一轮轰击,并没有吓住在弩床前十多丈列阵地贼兵,第一次发射出来的上百枚子窠零零散散地在贼兵战阵前后左右落下,直接打到贼阵中的少之又少。对贼兵的伤害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这些贼兵的神经可是坚韧得很,阵后所发生的几次大爆炸,死伤近千人的伤亡对他们没多大地影响,还是动也不动地在原地保持住阵形。这些打过多次仗的贼兵们也明白,两军对垒时本军阵势绝不能乱。自己一方若是乱了,就会给对方造成有利形势,立即会引来猛烈的攻击,杀身之祸也就很快降临到自己的身上了。何况,现时受攻击死伤的是别人,那些从泰州宋军中投降来的弩兵让他们死光算了,没的还留着他们在战后与自己这些人抢功。
船上发射子母炮和陆地上发炮完全不一样,特别是这样只有两千斛,比海鹘小得多的平底小战船,无论怎样风平浪静的水面,只要船在移动就会晃,发炮时想要打得准实在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除非所有的炮手都像朱焕明般对此极有天分,既肯动脑又不厌其烦动手的人,方能在第一发时基本相差不会太多。好在这些子母炮手们还经过朱焕明一些时间的亦练,多少学到一点本事,才能在三通炮击后把三架床弩击毁。否则,船队所受到的攻击绝不止这十支大箭,死的人也会比现在多上不少。
让船上的人没想到的是,这位哨长惊惶失措间胡乱丢下的火把,正好扔在一个炮位旁的子炮边,火把滚动了一下,刚巧将那子炮的引线点燃。船身刚才受六支大箭击中而晃动,那半截大头小尾锥柱状的子炮,随之也在滚动中变了位置,其炮口正对着船内,一旦引线燃尽,怕是又有数人会死伤在自己所用的兵器之下。
眼看引线快燃到头,片刻间就会将子窠射出。一旦让子窠在船上炸开,不但能伤到自己人,船上的其他装好药弹的子炮、子窠和火药也会被引爆,这艘战船也就完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在这千钧一发间,一位叫耿四三的瘦小炮手突然想起,这个子炮曾由自己亲手装上了子窠,并还因太松了点的缘故,被他用木片将子窠塞紧在子炮内。惊出一身汗的耿四三不及多想,全然不顾自身安危地猛扑上前,抱起那个子炮就向船外丢。耿四三子炮方才离手,就听得轰然一声爆响,子炮内装的子窠打在他右边三尺的船外舷板上。
“快伏倒……”耿四三的叫声未落,船舷外“轰”地一声,那个子窠将舷板炸掉两尺来长的一大块,幸好有船舷板挡住,没让这个子窠伤着人。
“呸,胆小鬼,真让你们这些人丢光了我们水战队的脸。”耿四三愤怒地对还在河里游动的哨长他们五个人大声咒骂,转过身朝还是呆若木鸡站着的其炮手吼叫:“你们刚才为什么不伏倒,想死还不容易,自己拿刀往脖子上一抹就成。快,没死没伤还能动的人都过来,马上取下打空的子炮,再装炮为我们兄弟报仇,向贼兵发射。”
不一会,这艘战船上又有四架子母炮开始向贼兵战阵发炮。
这艘先行船上发生的一切,都被山都用千里眼看了个大概,也不管那么远的距离别人是否能听到,竖起大拇指向前方大叫:“好,你这人为我们小个子争气,是英雄好汉。
林强云也在那艘船上的惨叫声起时。看到了其上被弩箭射中的情况。立即向本船地炮手喝叫:“向前后地战船传,瞄准敌人的床弩打,一定要将那几架床弩打掉。”
子母炮的发射速度比床弩快得多,还没等贼兵的弩手将弓弦拉开。数十发子窠已经落到三架床弩附近,立时将其中地一架弩床打翻,没法再用了。另两架床弩也因为实在是太旧,一发后各处的棒头俱都松动。瞄准了也是很难射射中。此时弩兵再次击打弩机各射出两支大箭,有两支射入河里没击中目标,另两支钉入一条战船的外舷上没伤到船上的人员。这两架弩床刚射出大箭,马上又是一阵子窠飞来,把一架弩床轰得稀烂。再过一会,又一次上百枚子窠到达,总算把最后一架弩床炸飞,不能威胁到战船队了。这一块摆放弩床地地面。经两、三百枚子窠的集中猛烈打击,一千多在此忙碌的贼兵非死即伤躺倒大半。能完好无损站着的没剩下几个。
这样惨烈的结果,给能看到这里情况的贼兵以强烈的震撼,这一幕深埋在他们心里造成永难磨灭的记忆,此后看到宋字白云旗就会打从心里冒出“快逃”地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