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第1 / 2页)
“是,将军。”哨长放下千里眼,躬身回答:“属下使用子母炮也才数月时间,据朱将军教授炮技时所讲,子母炮地子炮和母炮接口处不是那么严丝合缝,漏出的药气有多有少,所以射出的子窠也就有远有近,并非每个子窠都能打在同一个地方。而且,朱将军还提到过,若是炮阵前有自己人时,子母炮的发射距离最少也须在九十丈左右。再近,万一子母炮的缝隙稍大,子窠达不到我们瞄准的地方,落下后就容易伤着自己人。”
程逢这才明白指挥炮战也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容易,里面地学问真是大得很。当下便对哨长下令:“我这个什么也不懂的人,你再用心教,一时半刻也学不会。这样吧,本将军把这次炮战的指挥权交给你,要如何发射你直接下令就可以了。怎么样,还有什么问题吗?”
“遵命。”哨长两眼放光,激动得说话都有点结巴了:“属下……一定不负将军所托,保证用最少的子窠把贼兵击……退。”
哨长行了个礼匆匆跑到后面,大声下达作战命令:“每架子母炮各射一发,调校好子窠的落点,权当给李蜂头的贼兵们先送上一点薄礼,警告他们一下。”
赵葵远远张望是看不到运河里发生了什么事的,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一段不长的河里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内,决不甘心就此一无所获的离开。百无聊赖中,信步朝运河岸边走去,试着看看在宽大的河面上能否见到一星半点。
程逢的大哥、大嫂和父亲,就是在与抢牛的贼兵撕扯时被杀的。当时,程逢愤然杀掉两个人后亡命出逃,后来投入张仲富的飞熊山立足,与那里的义军一起抗蒙御贼保家。
前年,他们和陈老拐一起护着灰熊山的妇孺南逃,二十个勇悍的弟兄最后只剩下十人。去年投入双木商行回到山东后,除陈老拐外,他们十个人都因富有战斗经验而成了护卫队的步军部将。
见到东南角的贼兵营中出来几股人,程逢嘴角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举起他的宝贝千里眼,看清贼兵队里没有弓箭手,不由得小声骂道:“狗娘养的东西,你们是既怕死又托大,这一点子人就想来老虎头上拍苍蝇。想来你们昨天没吃到大餐,等会子送几个黑馒头给你们尝尝鲜好了。”
在靠东面的小炮哨长匆匆走来,向程逢请示:“将军,东南角的运河上有十余条船装载贼兵,似是想要渡河。我们是否可以调十架小炮再往东一点,多过去一二百丈设阵,在他们渡到北岸集结。人群最密的时候进行轰击?”
程逢向哨长问道:“你们的小炮可以将子窠射到多远。准头怎么样,射出十发子窠有多少枚能打中预定地目标?”
相隔半里余,距离太过远了些,除了河里的人头时沉时现外,只是依稀发现有不知大小轻重的物事从沉船处被捞起。心痒痒的赵葵还是和城门边所能看见的情况相差不多,非但没能看到捞上船物事是什么,连形状都不清楚。
“大人,有贼兵从北面过来,相距一里多不到两里。”亲兵头目脸色有些不正常,语气显得有点紧张:“河对岸似是也有数路贼兵向这一带运动,我们还是回去城内罢,迟了恐怕不及……”
“轰,轰,轰……”城头的发炮声与河对岸的爆炸声,让赵葵更加不想离开这里。
他昨天与护法军相抗时,站在对敌的立场上,差点就与制勇军士卒般的,身受裂体断骨之厄。紧接着,又被毫无地位可言,仅凭着一点臭钱巴结上史相公而坐上高位的商贾,而且还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林强云给臭骂了一顿。身受这样的奇耻大辱,他赵家的子孙绝不能就此放过。那种窝囊的感受,真的是刻骨铭心,此仇不报非为赵家地人子。
此刻。有这么好地一个没有什么危险。又可以亲眼目睹的机会,自是要认真看看。以便将来有一天,再次与这该死的铜臭小人对上时,能提早想出稳妥的方法。报这受辱之仇。
哨长沉吟了一下,回答地口气不怎么肯定:“禀将军,现时我们所用的小炮。一般能射到四十多丈,最远的也不过五十余丈。至于准头么,那就难说得很了,运气好时能准确地击中目标。有时却会偏离目标两到三丈。总的来说,准确击中目标地机会只有大约是一成多不到两成,比子母炮十发能打中三至四发的准头差了不少。局主说了,这主要是因为我们的小炮管与子窠配合得不甚精密,既会漏气导致射程不够远;子窠与炮管的间隙太大了些,又使子窠会偏移所致。局主还说过,回到山东以后,如果工场里做出了,车床,。就能将我们地小炮做得好些,说不定能将子窠打得跟子母炮一样远呢。”
程逢:“既是这样。那就不能将小炮分散使用,让贼兵们全都过了运河,走到我们炮阵的射程内以后再集中发射吧。”
运河南岸的贼兵渐行渐近,已经进入子母炮的射程了。
在程逢身后静待的水战队哨长,举着千里眼问:“将军,要发炮调试了,如果将贼兵放得太近的话。有可能会有个把子窠落入运河中,伤及我们的自己人。”
程逢还是第一次指挥炮战,对子母炮的性能并不是十分了解,他可不是州愎自用地人,连忙向年轻的哨长请教:“这位兄弟,能跟我说说原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