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第1 / 2页)
“有劳各位等候了,想必几位都有了主意,今天可以决定了吧。”把头脸包得严严实实的丁成志跳下马背,说出不怎么道地的蒙古话仅让三人听得出意思:“路上的一切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只等你们决定开拔出发的时间了。”
站在中间的矮个子这时开口了,此人一说话便让人听出是个十分年轻的女子,但带着浓重北方口音的汉语却讲得极为地道:“这位先生,按你说的我们到了汉地只要不懒惰,肯出力气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就能养活我们自己,并可以吃得饱穿得暖,此话可真?”
丁成志斩钉截铁地大声道:“此事决无虚言。本人在此多讲一遍,到了我们那里后,愿意当兵打仗的可以去我们的军队里成为奇兵,做老本行冲锋陷阵杀你们的仇人;老弱和女人则可以到我们的作坊做工赚钱养家,或者由官府租给你们一块田地种粮维生;孩子们可以不必交钱就去学堂认字学算数,长大了能用所学的本事自己赚到吃穿用度。若你们信不过的话,可派人先到那儿去看看,合了意时再举族搬迁过去。若是你们觉得那个地方不适合,也可以继续留在大草原上,我们会借给粮草、兵器、药物,让你们的生活过得好一些。前提就是你们必须参加我们的军队,接受改编、训练,由我们派来的人指挥对黄金氏族的军队进行战斗。”
这些被黄金氏族打败的各部蒙古人,大部分青壮、男童被杀,妇孺无不让成吉思可汗掳走成了其他蒙古贵族的奴隶。只有少数机灵的,或是运气实在是好得出奇的才侥幸逃得性命。这些死硬不肯投降的人,他们知道投降也是死路一条,生活在草原上是一条无可更改的铁律,因为胜利者不会在自己的身边留下有深仇大恨的敌人,哪怕是心甘情愿投降的也不行,这些都是他日自己亡种灭族的祸根呐。
说起来,能逃过敌人追杀的这些蒙古人,他们这数十年来的日子委实不好过,生活得也是十分凄惨。逃得性命活下来的失败者们,在战斗中丢失了他们全部赖以生存的所有生产、生活资料——马、牛、羊等牲畜,帐篷、毡毯、车子、斧凿等工、用具。选出的首领将剩下不多的族人带往北方,有些人甚至去到了大泽海(贝加尔湖)以北几千里。那里比原来的蒙古草原不知苦寒了多少倍,都是些人们不愿意去的地方,这样才能保住本族的人苟延残喘。
取出皮套子将那物事拿在手上,不到一斤的重量只有他使用长剑的四分之一,两根尾径四分端站粗红五分余、镏了铜面且打磨得极光滑。长有三寸半的铁管焊在一起,连同端部的击锤机括,用半分厚的铁片以铜铆钉牢牢地装在一个曲尺形、漆成褐色的木制手柄上。曲柄的弯弧部,用一块薄铁片做成四分之一的圆圈,护住伸出曲柄的两把悬刀,可以让使用手铳的人不致在没扣机括时击发射出误伤自己人。
“总算那小王都头没失信,万里迢迢派人将手铳送来了。”这时丁成志想起王金临走时示范给自己看的那一下,他那把大手铳发出一声大响,将七丈远处立着的四分杉木板也击穿了一个洞。再看看自己手上这把,实是觉得太小了点。总共才与小王都头当时的手铳一半大,丁成志不由嘀咕了一声:“难道说官位大的人这兵器也更大么?照信上说的,这是什么局主新做的利器,威力比原先的手铳不输分毫……”
丁成志一时想不出。这么小的一把手铳,仅靠撞击力并不是很大的击锤,是如何把从端部塞入铳管内的子弹打出去的。他也实在是弄不明白,能够做出如此精巧且又威力强横暗器的那位局主,怎么自己从未听说过,而且江湖上也默默无闻。这是绝不可能的!
…………
已经开始有点不太圆的月亮,千千就从东边的草原尽头朝天空中升起她本来那张胖乎乎的脸不一会就变得越来越小了。
即使到了人烟更为稀少的北方,也不是可以安安稳稳地修身养息了,他们照样还需要面对不少敌人。同样是以游牧、打猎为生的各族原住民,与这些新的外外者会时时起冲突。只不过,那里的部族比较小,人数上没有太大的优势,也还没像成吉思可汗般组织起像样的军队,战斗力没有那么强,对这些经过多场残酷战争考验的勇悍战士一时还构不成太大的威胁就是了。
天色一暗下来,百来骑人马就来到距离商业区东南十里一个小山下。跃下马的骑士在月光下围着山顶用石头砌成,既是作为“翁衮”(可与长生天相通的“灵”),又是可以根据砌筑式样不同而让人认清方向识路的敖包跃跪拜祈祷。然后在他们的头目手势的指挥下,分成几拨向周围散去。小山地西北面,只剩下四个高矮不一的人站着,他们中一人牵马立于后头六七丈外。别三人面朝西北。很久都静静地不言不动。
眼看月亮已经升到半天高,站在左边的一个人“哼”了一声:“差不多到时辰了。连人影也没有一个,我看那个汉人肯定是骗我们的,他不会来了。”
左边的大个子咧嘴笑了笑:“桑其哥,多等等也没关系吧,约定的时辰不是还差一会么。如果汉人真能让我的泰亦赤兀部的族人去他们的地方安身一段时间,待发展壮大后再回到草原上报仇雪恨,就算是多等一时又何妨呢。”
左边叫桑其哥的人说:“别里,我们塔塔儿部的人可不这么想……”
中间站的小个子举起右手,两边的人马上闭上了嘴,因为他们也看到远处一匹马正朝此地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