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第十一章 繁花蒂落缘劫至(第1 / 3页)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抬手搭上易无忧那兀自不停抖动的身子上,诗画心里慌得有些不知所措,回头喊了声,“奶娘。”
“你家夫人是不是有什么宿疾?人多气闷所以就发作了?”见到她的家人到来,看她依旧不曾缓过劲儿来的样子,月白衣衫的人出声询问。
“我家小姐的身子……”话刚说了一半便被咬断,诗画霍得瞪大了眼睛,缓缓转头看着身边面带忧色的人,隔了半晌才愣愣地吐出一个字,“爷?爷你终于找来了?”话音刚落,两行清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满脸上淡淡的忧色渐渐转成深深的疑惑,月白衣衫的人蹙紧眉头一眨不眨地盯着缓缓流着泪的诗画,末了终是来了句:“姑娘认错人了。”
“什么?爷你说什么?”颤抖着吐出一句话,诗画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爷,我是诗画,我是诗画,你不认识我了?”
“啊!”惊恐地大叫一声,忆儿挥腾着手脚向下坠去,却在瞬间被一只大掌捞住,稳稳地安放在地上。拍着被吓得怦怦直跳的心口,忆儿缓缓吐出一口气,抬高头看着再一次救了他的人,抱以一笑,“谢谢叔叔。”
看了眼依旧愣愣地看着他的人,月白衣衫的人尴尬一笑,俯下身附在忆儿耳边悄声问:“你娘,她怎么了?”
撅了嘴摇摇头,忆儿上前轻扯着易无忧的裙裾:“娘,你怎么了?你刚刚差点把忆儿给摔死你知道吗?娘,娘!”
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易无忧的心里静地有些可怕。嘈杂的人声似是渐渐远去,四周忽然一片寂静无声,只余下了她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艳阳下,那娇艳的绿树红花,还有满大街穿着各色衣服的行人也似是缓缓褪去了色彩,瞬间变得满目苍白。明明已经是近夏的天;人群中明明是翻滚着阵阵热浪,然而易无忧却觉得似是忽然之间刮起了一阵裹着寒冰的阴风,刺破她的肌肤蔓延到四肢百骸,长驱直入钻进了她的心里,剿割着她的心支离破碎、血肉模糊,却已经麻木地连痛都察觉不到分毫。
真的是认错人了吗?眼前的这个人真的不是夏侯沐?可是为什么,会有着一张毫无差别的脸呢?还是说,这个人真的只是和夏侯沐长得过于想像,像到连自己都分辨不出?可是,这怎么可能?她就是记不得自己的容颜,也不会忘记他的呀!
勉强挤出些许笑容,月白衣衫的人尴尬一笑摇摇头:“姑娘真的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爷你看清楚了,我是诗画,是诗画呀!”忽然搬过他的身子对着自己,诗画的眸中已不再有泪流出,转而是深深的震惊和不信。
见她依旧不理睬自己,忆儿扯着她的裙裾忽然一声大叫:“娘!”
心神猛地被拉回,易无忧全身一震,已经麻木的心瞬间恢复了知觉,伴随而来的就是那突然被扩大了不知多少倍,撕心裂肺般的心绞痛。痛得她顿时扭曲了脸冒出一身冷汗,抬手用力按着心口,揪着那单薄的白衣,痛苦地蹲在地上,难以抑制地*出声。
“你怎么了?”被她吓了一跳,月白衣衫的人瞬间收了脸上的笑,慌忙跟着蹲了下去看着她那苍白的脸上豆大的汗珠滚滚直落,手指上已经苍白的骨节,因为太用力而左右移动着。
“娘。”小脸一瞬间吓得惨白,忆儿颤抖着手抚着她的后背,朝人群里喊了起来,“奶娘,画姐姐,娘病了,娘病了。”
这么一喊倒是引来了不少人驻足,渐渐围拢了过来看着蹲在地上的一男一女和一个孩子。匆匆地推开围观的人,诗画满是惊慌地跨到易无忧身边蹲下来。而忆儿也终于是忍不住地哭了出来,一边抽泣着一边喊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