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第七章 甘之如饴鸩酒溢(第1 / 3页)
屋内所有的人都盯着二人,心中也为那一声声的呼唤感到动容。良久后,终于有人发现了立于门口的夏侯沐,一怔之后方才唤道:“爷……”可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有些微微颤抖。
听见这声唤,屋内剩余的人一起转了头看向那已是看不出情绪的夏侯沐。
“三哥……”拖长了尾音,夏侯渲抬起头缓缓向后转去,却依旧是扒在床边不曾挪动,“对不起……我……我来晚了一步!”
本是一袭白衣却因为那昏暗的光亮而显得有些暗黄,躺在床上的人正好被夏侯渲挡住了脸,让夏侯沐看不清楚。就那么远远地看着,也不知隔了多久,夏侯沐方才来地来了句:“都出去。她不喜欢,这么多人围着她!”
一句话,沙哑无力、低沉轻缓,却是不容抗拒。
“已然气绝!”耳边回荡的依然还是这四个字,夏侯沐的脑中一片空白,挪不出哪怕是缝隙大小的地方去思考问题,只一个劲儿发足狂奔。那本该带路的乌衣十七骑反而是落在他身后,远远地告诉了他易无忧身处的地方。
风霜雪雨这么多年,终于回到了这里,终于有能力去护她周全了,可为什么她却会选择了这么一条路?早知如此,进来皇宫就该先去找了她,而不该是先部署好了一切去找夏侯泽!为什么,她连这一刻都不愿去等呢?
宫里的白幡依然未曾撤去,在这个寂静无声却已是沧桑巨变的皇宫里显得那么森然。本是无风,可在他的疾步带动之下,周围风动,舞起了那森然的白幡更显诡异。
一路奔向那个偏僻阴寒的冷宫,十步之遥,夏侯沐却忽然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门庭之上那两盏白灯笼,心中一阵慌乱不安。遥望而去,屋内的微弱光亮昏黄幽暗,似是随时都会灭了下去。
双拳紧攥,凝神而望,喉结的不停上下移动显示了夏侯沐的紧张不安。望着那忽然就如犹如洪水猛兽般的冷宫,夏侯沐犹豫挣扎,良久,终于抬起了那已是千斤重的腿脚一步步朝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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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后,屋子里顿时寂静。只余夏侯沐缓缓的呼吸之声和那油灯不时的哧哧声。
“三嫂,三嫂,我是阿渲,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焦急无奈的声音带着隐忍低沉的浓重哭腔,一丝不落地传经了夏侯沐的耳朵。却让他那慌乱焦急的心在一瞬间变得无比的平静,静地让他自己都觉得奇怪。只缓缓,一步步跨进大门,穿过那杂草丛生的院落,迈进了那光亮微弱幽暗的屋子。
屋内灯光昏暗,只一点油灯如豆,让整间屋子也显得有些昏暗飘渺,似是有些不真实。屋子里站着三个跪着两个。还有一个夏侯渲,扒在床边声音哽咽地呼唤着:“三嫂,你醒醒好不好?三哥回来了,回来救你了。你醒醒好不好?我……我求你好不好?”
定在门口一步也挪不动,干涩的眸渐渐有些湿润,片刻后一片朦胧,让屋内本就昏暗飘渺的一切看起来更如虚幻,似是瞬间便会寂灭一般。
“三嫂……三嫂……”一声声呼唤,可那床上的人依然是毫无反应,扒在床边的夏侯渲终于忍不住埋首哽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