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1 / 2页)
我离跻身于有钱人行列已经不远了。我只需要找到一种方法,从入住酒店的持卡人身上搞到详情,好施展我的腾挪功夫,化他人之金为己有。我想啊想,然后得出结论,做到这一点的最简单方法,就是问持卡人自己。想明白后,我起了床,走到前屋,关上门让爸妈听不到我打电话。
我掏出电话簿,挑选了格拉斯哥一家昂贵的酒店,从前有一次,我曾悠哉游哉从那里跑出来,而卖酒的侍者看着“哔哔”作响的刷卡机发愣。酒店接线生应了电话,我要求跟史密斯先生说话。可是酒店里没有名叫史密斯的客人。我道了歉,挂断电话。十分钟后,我请她接堪贝尔先生。接线生没有回答,略有停顿之后,响起了不同的铃声。
“喂?”
“喂,堪贝尔先生,”我不带表情地说。“这是前台的约翰。我们正处理您的信用卡,可是需要打电话获得您的授权。我刚给银行方面打过电话,他们让我跟您核对一些安全细节。”
“啊,好吧。”他听起来几乎有点尴尬。“尽管问吧。”
痛苦到来的方式使之加倍难以忍受。回想起朗廷希尔顿之旅和它所代表的一切,同时眼看又要被关更长时间,这一正一反,实在让我心都要碎了。但是,法制系统是一个难以预料的动物(您大概已经发现这一点),当律师再次出现时,所有的担忧都烟消云散。警察问他我过去是否有按时出席审判的记录。他给了个肯定回答,就这样,我又被保释出去了。
十分钟后我就走在去曼彻斯特皮卡迪里车站的路上,头晕晕乎乎的,但心情好极了。我太心神不定,直接上了去格拉斯哥的火车,却忘了身上仅有的是兰卡斯特监狱发的囚犯旅行证。祸不单行,查票员是个白痴,毫无理由地非让我在兰卡斯特下车不可。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好在兰卡斯特那个令人厌烦的小车站下车。等候下一辆去格拉斯哥的火车十分无聊,于是我加入售票处前排队的行列。令人吃惊的逃脱、朗廷希尔顿和即将归家的前景大大壮了我的胆。轮到我时,我决定尝试一下久违的成功味道,不管多小。
我极其耐心地向售票处工作人员解释我是监狱系统的雇员,有公家旅行证,本来应该让我乘头等车去格拉斯哥,可不知怎么搞的——我十分谅解地耸耸肩——旅行证给弄错了。那人看了看我。他眼前是个一脸诚恳、身穿漂亮西服的年轻人(我脚边装随身物品的黑色垃圾袋自然没进入他的视野)。就这样,一张崭新的头等车票到手了。
在巴特菲尔德,家人热情欢迎我,但没过多久,当我解释了为什么去曼彻斯特转一圈后,大家就担心起来。我没法不告诉他们回来这么晚的原因,再说让他们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有所准备也好。我尽量让他们放心,但无法否认一两个月后又得回去蹲监狱的可能性。
就这样,我的酒店电话把戏开场了。过后几年,我会改变把戏的某些方面,有时是出于事先设计,有时是出于对客人个性的反应。把戏并不总是灵光,有时候得边打边随机应变。尽管如此,-qī-shu-wang-堪贝尔先生给了我一个梦幻开头,他把自己大来俱乐部国际信用卡的详情一股脑儿全给了我。我谢了他,并祝他好好享受在酒店的其余时光,然后很快就在堪贝尔先生的账号下面以他侄子艾略特·卡斯特罗的名字订了一张卡。
至少目前,一家人又团聚了,吃晚饭时大家聊得热火朝天,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美好时光。迪恩逼着我讲监狱故事,爸妈则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我说得先等等,看曼彻斯特的事情进展如何,与此同时我会试着找找工作。这话说起来也不假。
第二天我出门想偷张卡,但不到一钟头就打道回府。我坐了一两路公共汽车,进出了一两家酒吧,然后搭另一辆公共汽车回了家。偷东西我已经没胃口了,而且也不想冒这么快又回去蹲监狱的危险。可是,跟历来一样,我无法抵挡要有所斩获的渴望,而斩获首先就意味着金钱。
我很想试试在某人账号下订不同名字的副卡这种做法。这样做除了使我钱袋里装的东西看起来合法之外,还能帮助我解决身份证的问题。我反复琢磨,突然醒悟到,这样做对解决身份问题的最大好处,是跟我的护照相匹配。而这就意味着旅行,意味着出国旅行,这样一想,我简直迫不及待要重操信用卡旧业了。
好几天,我呆在家里惹得爸妈心烦。父亲的健康每况愈下,他和妈妈都没有工作,三个人挤在一块儿,很难相安无事。结果我只好在自己房间里一躺就是好几个钟头,绞尽心思解决弄副卡的问题,跟在牢房的日子没什么两样。我让问题回到最基本的水平。我需要一张卡,钱包鼓鼓的那些人携带的那种卡。
虽然我可能并不理解这些人,而且我尝试加入他们世界的企图迄今为止尚未成功,我明白自己知道一件与他们有关的重要信息。这事到现在我已经知道好些年了,自从第一次看到巴莫拉尔酒店并且看到里面的男男女女之后,就知道了。我知道的是:有钱人会住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