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1 / 2页)
第一次从监狱放出来,我发觉无法再去偷东西;这一次,开头我发觉无法做任何事情。我本打算重振旗鼓,着手实施以前连做梦都没想到过的诈骗活动,但此刻却感到茫然无助。有一小段时间,我甚至考虑要不要金盆洗手,哪怕试一下呢。
但我很快便克服了这种弱智想法。对再陷牢笼的恐惧一定得克服,我最后做到了。我不再对未来担惊受怕,而是化恐惧为动力,绞尽脑汁改进作案手段,降低被逮住的风险。坐在巴特菲尔德家中卧室里,我的思绪又飘回刚刚结束的过去,把点点滴滴教训在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
一周后,我入住都柏林克拉伦斯,这是一家归U2乐队所有的酒店,富丽奢华自不待言。它位置优越,正坐落在这座有待我探索的新都市中央。我全身服饰无可挑剔,信心十足,超过以往任何时候。原因有两个:一是战胜了对监狱的恐惧,二是为自己制定了几项新规则。
更多规则
换票在以欺诈手段(其实,我什么时候没欺诈过?)预订航班后,要在飞机快起飞时致电航空公司。这样做的目的,是看看把戏是否已被人揭穿,以防换票登记时被逮个正着。我很快就想出了一个好办法:打个电话到航空公司预订中心,自称机场换票登记处工作人员。我是(插入相关航空公司换票登记处)工作人员,我们的系统出了点问题,请帮忙核实一下以艾略特•卡斯特罗名义预订的机票。没什么问题吧?
他试图扇我,但却失手了。我使足浑身力气本能地回敬了他一巴掌,并使劲掐住他的嘴巴。他跌倒在地,然后跪起来用手捂住脸,血从指缝间渗出来。我自顾往前走,约莫十米远后,牢头终于出现,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没搭理我。
打那以后,就没人再敢找茬了,顶多是有些犯人略带挑衅地拿我的美差揶揄一番。有些人站在桌旁等书的间隙,会半开玩笑地问我和哪个牢头睡觉谋得了这件美差,我本想说牢头中倒是有好几个我看上眼的,不过还是忍住了。
这也是我无法跟犯人打成一片的另一个原因。聊天时,他们不是对监狱生活唉声叹气,就是没完没了地聊性。对我来说,蹲监狱固然不幸,但好汉做事好汉当,怨天尤人算哪路英雄?
话题涉及到性时,我同样担心自己缺少谈资。如果胡编一些艳遇搪塞,肯定贻笑大方。于是,这种时候我也只能一人独处,但感觉也不错,尤其是有那么多书随便让我看。
几个月过去,在女王陛下辛德利监狱中,为了自我改善,我试了几个领域。起先我想啃心理学,因为我觉得知道点心理学,或许会让我跟人打交道时占些起手,还有助于深入了解自我。最后却无功而返。我认定没必要用科学来武装自己,我有足够信心相信自己的判断力。不知不觉间我又迷恋上了罗马帝国,其大起(有阵子这些家伙打到了苏格兰)大落牵动了我每根神经。
现金从现在起,无论去哪儿,都得随身带够能飞回英国的现金。尽管从技术上讲,用自己名下的信用卡在银行取现完全可行,我还是心存疑虑,不敢直接去银行办理。替代办法很简单:外币兑换所。只凭信用卡和护照就提取数千英镑现金,对外币兑换所来说司空见惯;不仅如此,在大型机场中还总是有许多分点,登机几分钟前取款都不晚。
电话在格拉斯哥一家店里,我买了一部无法被跟踪的预付费手机,全球各地都能用。除非万不得已,我一般不用酒店电话。以前,我在一家酒店逗留的时间一般不超过一两个晚上,而新计划需要多住些时候,所以得提防打电话套身份信息时被酒店接线员听到。
正要看到罗马帝国分崩离析的精彩部分时,我被调到保洁组,只好对图书室职务说拜拜了。不过这次运气又不错,我的任务是伺候三个高级牢头,他们共用一间宽敞的开放式办公室。
我负责为他们沏茶冲咖啡、打扫办公室和卫生间,外加倒垃圾等等。干完所有活后就在后面一间小屋里休息,我戏称那是我的办公室。这三个牢头对我渐生好感,或许只是对我比较宽容吧。有时,我们四人会一起大侃特侃,仿佛朝九晚五的同事般。其中一个叫戈登,尤其平易近人。随着出狱日期临近,我越来越接近他。
我最担心的就是一出大门又给抓起来,但在获释前一天,他找到我,带来了激动人心的好消息:没有人揣着逮捕证等我。许多牢头都瞒着我,唯有戈登向我吐露了实情。我和其他人辞别后,他跟着我走到楼梯口。
“你是个聪明人,艾略特,”他说道。“好好想想出去后怎么过吧。”
“嗯,我想好了,戈登,别担心。”我向他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