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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其他小说 >悲愤是一种病 > 第2章

第2章(第1 / 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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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来看一看《封锁》这篇小说的故事是怎么展开的。在一辆因为封锁而停在路当中的电车上,外面是高声乞讨着的乞丐,里面有拎着熏鱼的丈夫和她的妻子,有正在议论同事的公事房下班的人,在这样的背景中,我们的主人公宗桢出现了,他齐齐整整地穿着西装戴着玳瑁边眼镜提着公事包的人,而他的手上则抱着一只装满了热腾腾包子的报纸包。

这个人似乎是不应当有什么故事的。但是,他为了躲避和电车上另一个讨厌的人可能出现的见面,他情急之中转到了一个女性乘客的身边,这个乘客成了他的工具。

他将手插到了这个女性的身后,然后开始和她说话,竟然,她没有拒绝,进而甚至他们相爱了。在封锁的电车上,在封锁之中,他们就这样相爱了,甚至这个女性还为宗桢的一番话流出了眼泪。

然而也就是在这一刻,就在这位女性流泪的那一刻,宗桢,这个有妇之夫,我们的小人物主人公他突然害怕了,他谨小慎微的性格一下子暴露无遗,他怯懦的人格一下子垮台了。他用哀求的语气对那位女性说,别哭了,我们电话中谈。接着,他乞求她给他留下电话号码。

琼瑶实在是没有什么知识可言的,《环珠格格》中的历史背景不伦不类,她根本不懂历史,但是她有抄袭的功夫――小燕子的形象其实是金庸笔下的韦小宝形象的翻版,小燕子无论是在活动的时代背景还是在人物的性格、行事的方式上都模仿了韦小宝。两个人物在骨子里如此近似,不得不让人怀疑。

可是就是这样的琼瑶竟然让全国上下为之倾倒,竟然也有批评家以大众喜欢为由吹捧她。由此我想到大众和文艺的关系,现在这个命题已经被污染了,成了一些人向低级趣味靠拢,赚廉价眼泪和高价酬金的借口。但是为大众服务,其实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跟在大众的马尾巴后面,拍着大众的马屁股走路,这是为大众服务;另一种是走在大众的前面,牵这大众的马缰绳走路。我想文学家,作为大众中感觉特别敏锐、思想特别活跃的人,还是直起身子做后一种人较好,文学家和饭店跑堂在为大众服务方面也就这点儿区别,但也就是这个区别很重要。

这个"手势"不太冷

大概是6年前《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上登载了一篇题为《一个美丽而苍凉的手势》的文章,谈张爱玲。此后,张爱玲这个"手势"就一直这么举着,一直没有放下来,一晃也就举到了现在,而且还有继续举下去的势头。现在市面上关于张爱玲的传记类书少说也有7、8种,而张爱玲的小说、散文改头换面地出了多少趟,几乎无法统计。当初张爱玲这个"手势"刚刚举起来的时候,许多好事者说,张爱玲真是很有远见,你看人家,跑到香港去了,老舍、沈从文留在国内真是没有眼光;前年,张爱玲死在美国,死得寂寞,于是又有人为张爱玲打抱不平,这么大的作家在你们美国,你们也不照顾照顾?让她自顾死了,而且这么寂寞?于是国内又热闹一阵。

关于张爱玲,她的小说我倒也是喜欢的,但是真正的精品也就是6、7部中篇,她的大多数短篇和长篇都很难读。从写作技术和描写深度言,当代的王安忆、方方等都有可以和她一较高下的地方。但是人们大多数对同时代的人苛刻,而对历史中的人,尤其是已经死去的人宽容——中国人是喜欢圣化死者的(中国人惯常的说法是"历史地看待问题")。

不过暂时,张爱玲这个"手势"还没有放下来的迹象,她还将既"苍凉"又"热烈"地举下去。这也是中国20世纪文学的悲哀——20中国文学史上实在没有什么女性作家可以讲。丁玲,《莎菲女士日记》外,余者无足可观,庐隐、石评梅等都早逝,冰心实在长寿,但是《繁星》、《春水》也不适合真正成熟的读者,如此看来,20世纪中国文学留给女性看的作品实在不多,能说出一点儿女性的心里话的更是寥寥无几。她们——只能不断地说张爱玲,爱张爱玲。

乌壳虫的电话号码

张爱玲的小说《封锁》的结尾写道:"宗桢捻灭了电灯,手按在话机上,手心汗潮了,浑身一滴滴沁出汗来……"这是小说的主人公在犹豫是否给他在电车上邂逅的翠远打电话。

小说并没有交待宗桢到底打了这个电话没有。但是,小说结尾的这一节同时出现了另一个意象:一只乌壳虫正从房的这一头爬向另一头,爬了一半,灯一开,它就停了。等到主人公再次开灯,乌壳虫已经不见了,——它爬回到窠里去了。

这只乌壳虫,是张爱玲小说中最有意义的小人物形象。我们似乎记得这样的虫子在卡夫卡的小说中出现过。只是张爱玲让它具体地象征了《封锁》主人公,一个试图爬出自己的窠,但是终于被灯光重新吓回窠里的人。《封锁》这个小说的名字仿佛也是一个暗示,一切都在上天的封锁之中,重新回到窠里,才是乌壳虫应当有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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