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1 / 3页)
小沐伸手示意我坐下,轻声道:“会长长的,莫急。”
杰森将眼光放在我身上短短一瞬,立刻移开来,继续抛接小白,小白被他逗的哽哽直叫,吴狮子、小沐和我都坐定要吃饭了,他还在与狗玩的不亦乐乎。我拍拍他的背:“杰森,去洗个手吃饭吧。”
合上黑皮簿,我道:“暂放我这里吧,让我好好看看,看完了再还你。”
杰森摇头:“送给你了,不要再还我。”
他满眼的坚定之色,再推辞只会使他难过,我只好收下了这份记载了杰森多年心情,记录了杰森从一年级向初中生中文字水准靠近的贵重礼物。
看着我将簿子放在枕头下,杰森很开心,笑着说:“三三,我想过了,在这里一样可以约会,吃完饭,我们去散步好吗?”
我扭头望他:“散步就是散步,和约会是两码事。”
他受学校霸王的欺负,是我这个胆小鬼硬着头皮去装大姐教训人家,回家路上还被有元批评说我连话也说不清楚,我的自知之明都是他培养出来的,受他欺压十几年,刚脱离几天苦海,这又冒出个愣头青杰森。“喜欢你”这样的话已经是他第二次说了,如果是一个中国男人对我说这样的话,我相信自己一定会心跳加速,不知所措,可是打他嘴里出来,我只觉无奈,我的同学跟我说,老外,尤其是在中国的的老外,一个都不能信。极端吗?我是宁可信其有了。
伟大的毛泽东说过
年轻人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
身体还是的
可我的灵魂
杰森道:“是约会。你给我这个机会吗?”
我抓起放在床头的玉兰簪子,眼睛不再看他:“不给,你先出去吧,我想换衣服。”
他的表情如何我不知晓,可脚步声听进耳内却很沉重。
晚饭前,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扯了被头的一根丝线,好不容易将头发绑了起来,发梢只有短短一截,窝来窝去窝不成髻,那玉兰簪还是没法插住,只好退而求其次,将簪子往脑后一别,小辫梢支棱着,耳边大片碎发,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的形象很像穿着睡衣出门买菜的家庭妇女,但我仍勇敢的下楼了。
杰森抱着小白玩抛接游戏。小沐从我出现在楼梯拐角处就一直注视着我,脸上不变的一缕亲切微笑。我走近桌旁,摸了摸脑后的小揪揪道:“沐公子,你看我……我头发实在太短了。”
早已沧桑。
本已乱了的心被“沧桑”二字雷得更乱。实在憋不住笑,我合上簿子,低头捂住了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抬头,杰森正满怀期待的看着我。
“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沧桑的?”
杰森的脸倏地红了,两片红晕散在那雪白皮肤上尤其明显,掩饰的耸肩:“很久以前写的,那个时候……那个……忘记了。”
我理解的点头,很久以前我又何尝不是自诩为文学青年,没日没夜的惆怅满腹,自封为不怕寂寞的勇士,热血沸腾的创作所谓诗歌,几年后再拿出来重瞅,雷的我皮肉血骨里外一团焦,学黛玉葬花那般忧郁着唱了一出三毛焚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