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 / 3页)
因为“保时捷”的德文名称念起来拗口不顺,又很像“破蚀”的谐音,是以她以前和东尼王搞“仙人跳”时,在寻找或设计肥羊当口,惯对周旁那些跑来转去的车子品头论足,将那种老旧、车身长蚀生锈的破烂级古董谨称为“台湾保时捷”,又嘲讽又戏谑。
“上回你找我讨钱时,不也发誓那是最后一次?”
“嗯……这……”东尼王支吾半天,老着脸堆起笑说:“她好歹是你妈嘛!我跟她又是老交情了--”
“啧啧!你甚么时候也这么温情起来了?”沙昔非毫不给面子地讥讽他。“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还没有孝顺到认命收拾她老娘一屁股烂债的地步。天下没有那个道理的,她拚命辛苦地赚钱,她老娘却拚命挖她的钱去倒贴那些小白脸逍遥快活,天理何在?要她闷不吭声认命地当“孝女”哼!狗屎一团。
别人认为应该的感情,她却没有那样的理所当然。甚么爱呀、情呀,说穿了,不过一团屎。
就只会讹诈我辛苦攒的钱倒贴那些不要脸的软骨头!”沙昔非毫不留情,即使对象是生她的妈。
甚么伦理道德,对她来说,是不管用的。
她可不认为她老娘大著肚皮生下她就有多伟大!繁衍不过是生物的机能与天职;而她也只是她老娘为发泄动物性原始欲望的本能,不小心所造成的结果产物罢了!
人,男人、女人;大人、小人,说穿了,充其量不过是发情的动物,并且以此得以延续。
“别这么乖戾!阿非。”东尼王又搬出他这句学人家学院派说话的口头禅,让自己听起来好像很有学问。
真爱她,就别让她的荷包受伤害!
她背着东尼王摆摆手,将他的哀号丢在脑后。
第二章
那辆脏灰中带着锈棕斑块的车子缓缓停在沙昔非跟前时,她呆愣住,喃喃地摇摇头,几乎是震惊过度,瞪直双眼说:“天啊!哪来这一辆‘台湾保时捷’?”
又破又蚀!
东尼王下海当舞男前,听说曾在大学里混过一两年,学了一些知识分子的身份,无处不沾满士人那种矫揉造作的气味。但他更庸俗不堪,老爱学资产阶级那种附庸风雅的流行品味把戏,不时将自己装扮成个小布尔乔亚,内里外壳,十足是个大赝品。
“少跟我来这套!”沙昔非忍耐着不揭穿他,不给他难堪。“多少?”她很清楚东尼王那套语言和表情模式,不必求证就确定他干了甚么好事。
东尼王伸出五根手指比了比。
“五万?你阔啊!东尼!”沙昔非当下拉下脸。“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再把钱借我老娘,你倒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到头来再把债赖到我头上--你等着吧!”
“别这样嘛!阿非--”东尼王小心赔不是。“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