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1 / 2页)
离开小人,揭露小人,祛除小人,需要等待时机,需要充分准备,更重要的是,需要有合适的执行者。如果时机不成熟,条件不具备,就与小人公开决裂,反而容易受到攻击,事情做不成,自身却遭到不必要的损失。因此,对待小人,就要在不与之同流合污的前提下,保持表面上的和气。
有一个“阳货欲见孔子”的故事,最能说明这种对付小人甚至是敌人的办法。
史书记载,他“不羞污君,不辞小官”,在昏君手下做官,并不感到羞耻,如果给他个很小的官职,也从不推辞;可是“进不隐贤,必以其道”,如果做官就会竭尽全力,展示自己的才能,但一定按照自己的原则办事,不会逢迎不良的风气。更为可贵的是,他与普通的老百姓相处,跟粗鲁的庄稼汉打交道,总是高高兴兴地不愿离去。他说:“你是你,我是我,你即使一丝不挂地坐在我旁边,也不可能污染我啊!”
是啊,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和谐相处,又各自保持人格的独立,这不就是“和而不流”吗?所以孟子称赞柳下惠是“圣之和者”,就是圣人中能够与别人和谐相处的人。
有的人对自己估计过高,刚赚到第一桶金就觉得自己是未来的世界首富,刚做了个芝麻官就觉得自己成了民之父母,刚写了两篇文章就想拿诺贝尔文学奖,对他周围的人总是采取俯视的态度,目空一切,好为人师,一出口就要指导别人,教育别人,wwω奇Qisuu書com网到处介绍自己的“经验”,仿佛世界上就他一个成功人士。这样的人,“不流”是“不流”了,可是离“和”的要求差得太远。
像柳下惠那样的人,一心想着做好自己的事,对别人没有太高的要求。即使和品德能力不佳的人合作共事,他也不觉得羞耻,即使与地位低下的人相处,也不觉得辱没身份。原因在于他不会因为跟着昏君就干坏事,也不会因为混迹于平民就变得粗野。别人的品质如何,与他没有关系,因为他的修养到了家,不会因为外物的影响而变质。
既做到“和”,又做到“不流”,是人生的大境界,体现了做人的层次。
中庸思想认为,只有首先认识到通行价值观的意义,才有资格、有能力去改造和发展它。从俗,是创新的前提和准备。
《中庸不平庸》第二部分君子处人之道
和而不流
《菜根谭》里说:“做人要脱俗,不可存一矫俗之心;应世要随时,不可起一趋时之念”,意思是说,做人应当对世俗保持一份超越,但也不能愤世嫉俗,试图以自己的一己之力去矫正世俗规矩;对社会的时尚风气要随和顺应,但也不能为了迎合别人的好恶而丧失自我。
这句话所体现的,就是《中庸》里提出的“和而不流”的处世交友之道。
《中庸不平庸》第二部分中庸者不是“愤青”
“和而不流”还是对付小人的诀窍。
《菜根谭》里说:“休与小人仇雠,小人自有对头;休向君子谄媚,君子原无私惠。”不要和小人死碰,小人作恶多端,自然会碰到他的对头;也不要向君子献媚,因为君子不会因此而对你更好。
一些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对看不惯的人和事可称得上是“嫉恶如仇”。不管这事跟自己有没有关系,也不问青红皂白,马上“义愤填膺”,声称与之“不共戴天”,好像自己对天下都负有义务,丑恶的现象都归自己来扫除。网上把这种人称为“愤怒青年”,简称“愤青”,实在是很形象。
中庸者不是“愤青”。清代金兰生所编《格言联壁》中讲到如何对待小人时说:“小人固宜远,然断不可显为仇敌”。对小人不亲近,但是也不公开结为仇敌,洁身自好,明哲保身。《菜根谭》还谈到,在对待小人的时候,难得的是做到“不恶”,因为对这样的人,恶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互相谩骂攻击解决不了问题,再说你恶也恶不过他,反倒自降身价,白费气力。
《中庸》认为,君子懂得与人和睦相处,会主动适应环境,善于和各式各样的人物和谐相处,善于维护良好的公共形象和人际关系。但不会无条件地屈服于潮流,不会抛弃自己的主张和原则,更不会与丑恶的现象同流合污,而是坚持自己的品格和操守,保持人格的独立。
与此相类似的,《论语》中还有“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以及“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等说法,讲的都是同一个意思。
为什么要“和”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情感和欲望,我们所处的生活环境,我们所接触的各式人物,不可能完全符合自己的理想和要求。应该努力了解别人的情感、欲望,多做换位思考,多从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以随和的态度与人相处。即使别人真有过失,真有缺点,也要尊重别人的个性,照顾到彼此的面子,尽可能地维持相对稳定的关系。假如一贯凌颜厉色,一味指摘人家的过错,即使自己的意见正确,也会引起强烈的反感,难以达到预期的效果。相反,如果能够做到尊重别人,以和待人,就是直率地批评起别人的缺点来,对方也一定会觉得如沐春风,思想上容易接受。
“和”的同时,也要注意“不流”。对待朋友,虽然大家互相之间关系很好,无话不谈,可是并不意味着事事都随大流,没有个人的主见。对待文化素质、社会地位比自己低的人,要待人和气,平易近人,不能摆架子,不能心存优越感,但同时也要保持自己的气质和品格。
春秋时候的柳下惠,品质高洁,人格高尚,是历史上少有的道德操守上的完人。可是,他并不以圣人自居,标榜超凡脱俗,反而十分随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