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1 / 3页)
郑维山抓起电话筒向程世才报告:“军长吗,报告你一个好消息,抓到了敌师长!”
“活的吗?”
“活的,保证一根毛也不少。噢,只是胳膊受了点伤。”郑维山回答,站立在一边的伍诚仁却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的眼珠在骨碌骨碌向四周瞧着。
“好啊!快派人把他押到军部来。”程世才高兴异常,迅速将这一消息报告了徐向前和毛泽东。
但是,毛泽东终究没有见到这位被俘的国民党师长。在押解路上,由于天黑又下着大雨,伍诚仁乘着战场混乱跳河而侥幸逃生。后来在红军的战绩和有的史书中,记载为伍诚仁逃跑后落水而死,这是不准确的。
打得好,打得勇猛顽强,你们扑上去不多久,我就看到包座河两岸森林的上空烟雾迷漫,黄土遮日,只听得枪声、喊杀声,看不到人。我军有这种作风,就无敌不克。”李先念政委的这段话后来写入他的回忆录中,真实地描述了当时战斗的激烈程度和红军指战员英勇顽强的精神。
战斗在激烈地进行着。从总的地势上看,红军是居高临下。但国民党军是纵深配置,并占据着许多小山头。尤其是漫山遍野都是大桦树和灌木丛,国民党军在森林中运动兵力,红军却看不到。红军冲到哪里,哪里的敌人就利用树林、山包或河坎作掩护,拚命地守卫和反击。
“把大炮调上去!”李先念命令,他所说的大炮是红30军仅有的3门迫击炮,平时一直当作宝贝,舍不得用。过草地都没有舍得扔掉一颗炮弹,现在果然派上了用场。
3门迫击炮调了上来,仅有的10多发炮弹轰击向国民党军集中的地方。
炮声隆隆中,红军战士们群情高涨,呼喊着冲进敌群,用手榴弹和大刀片与敌人近战在一起。
国民党军战斗部队被全歼后,在后面的辎重部队企图逃跑。负责截尾的红269团1个营一阵猛追,缴获了700多条牦牛和1000多只羊,以及许多粮食和弹药。由于红军指战员的体力消耗很大,追不甚远,国民党军残部200余人乘浓雾向松潘方向脱逃。
围歼国民党第49师的战斗即将结束时,李先念命令留着作预备队的第269团主力迅速回返大戒寺,协同第264团消灭包座守敌。到半夜2时,又歼灭了两个多连的敌人,攻占了大戒寺的北山,并从西南面攻入寺内。国民党守军终于抵挡不住,他们放火烧寺内的粮库,该团长带着400余人趁着大雾从东南方向逃往南坪。这时,红军再无多余的兵力,哪怕是仅有1个连,就可以组织追击。但是,战斗打到这个地步,1个班的兵力也抽不出来,只得任凭这些敌人从手下逃脱。
红军攻入寺院后,歼灭残敌1个多连,并迅速将火扑灭。很多战士跳上冒着烟的粮垛,惊喜地高叫:“啊!粮食,这是粮食!”纷纷抓起烧焦的粮食,大口的吞嚼咽下。
战斗进入白热化状态,红军的所有火力齐发。但因是在原始森林作战,红军的火力发挥不出去,射出的子弹不能在树林中拐弯,步枪又无刺刀。时用的马尾手榴弹不同于木柄手榴弹,这种手榴弹为了便于制造,是在形如一个铁西瓜的尾部用麻绳或棕绳拴作马尾巴状,以便用手攥住甩出去。若在开阔地,这种手榴弹要比同等重量的木柄手榴弹扔得远。但在丛林中作战就有麻烦了,甩出后常常挂在树上,掉不下来,失去作用。红军战士们只好靠一把大刀与敌人厮杀,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许多血的代价。一个山头常常要经过几次争夺,国民党军抢占了,红军就再把它夺回来。
国民党军见红军的马尾手榴弹挂在树上,起不到杀伤作用,胆子也大起来,他们也挥着大刀片“嗷嗷”叫喊着扑了上来。前边的倒下了,后边的又冲上来,双方展开血肉横飞的肉搏战。有的红军战士在牺牲后,一只胳膊被打断了,另一只手里还紧紧握着大刀,此景此情,令人豪情顿生,无限感慨。他们是刚刚走出草地,肚子里吃的仅是野菜、草根和树皮,贡献出的却是宝贵的鲜血和生命!
战斗打到最后,也是最艰苦的阶段,红军各师、团掌握的所有预备队及机关和军的通信连、警卫连、保卫排等都投入战斗。军部的机关干部、宣传队员以及有的炊事员和饲养员,也都拿起武器加入战斗。师、团指挥员都在第一线。最后出击时,军的几位领导人也都提着驳壳枪参加战斗。
战斗激烈地进行了7个多小时。红军终于把截成3段的国民党军,一段段啃掉。国民党军第291、289团,受创最重。第291团3个营全部被歼,少校团副郑国贤、第1营营长殷继德、第2营营长汤国良、第3营营长李泽仁全部被击毙,仅团长汤建威只身逃脱。第289团除团长余程万带伤涉河而逃外,全团被歼,大部被俘。
国民党军第49师代师长伍诚仁胳膊被打断,逃跑未成被红军俘虏。战士们押着他来见红88师政委郑维山。这个原来神气十足的国民党师长,现在却吊着个受伤的胳膊,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自报姓名:“我就是伍诚仁。听说贵军有优待政策,还望贵军宽大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