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1 / 2页)
朱德明白李伯钊所说的话,他的神情在这时变得非常严肃,沉思片刻,坚定地说道:“他张国焘打红旗,就跟他走;他如果打了白旗,再说!”
过了一会,李伯钊问道:“克清同志咧,她好吗?”
“怎么能这个样呢?部队还没有全面展开,就忽左忽右。”朱德生气地说,他来到前敌总指挥部,与徐向前等一起指挥作战。
红军指战员关心着朱德。李伯钊想方设法见到了朱德,像见到了亲人一样,叙说自己心中的不愉快事。
朱德关心地问:“你从哪里来呀?”
“从绥靖来,我在川康省委工作,做工农剧社的社长。”
“能工作就好!看来你身体倒还结实。”朱德打量着李伯钊说。
当时同行的有许多人是余军长的部下,也有红一方面军的人,都暗中知道余军长因反对南下的“犯罪”真相,对张国焘这种虐待行为敢怒而不敢言,只能从眼神中流露出对余军长的遭遇表示同情和不平。但这些默言和双目相视,对余天云来说,好像是刀剐火烫,他的自尊心向来很强,面子观念极重,怎能再忍受这心灵上的创伤。他背着米袋颤悠悠走上了铁索桥,他的脸色在众人的注视下变得非常难看。他一定在想到张国焘的权势越来越大,“平反”几乎无望,他失去了生存下去的信心。突然间,余天云在众目睽睽之下,扔掉米袋由铁索桥向河水中投去。
余军长自杀了!在场的人无不一个个惊讶得目瞪口呆。没有人敢说一个“救”字,其实说救也救不上来。湍急的激流打着漩涡奔腾而去,余军长转眼间就不见了。这件事一时在红四方面军中引起了很大的震动。但是,随着张国焘又制造的新的迫害事件的发生,余军长的自杀又很快被别的新闻所代替,犹如余军长投河的瞬间,一切都被激流转眼间淹没。
一个军长既然已如此绝望,基层干部战士心有余悸者也就不在少数了。
“走吧,革命不分前后,革命也不分南北帮。”绝大多数红军基层指战员就是这样在难明上级意图的情况下,认定只要打国民党和土豪劣绅就是革命,聚集在红旗下向南挺进。他们不必要也没有必要考虑那些政治路线上的大问题。不管政治家提出这样或那样的口号,战士先以服从班头为第一天职,古今中外都是同一个理。
南下的红军行动后,朱德积极协助总部制定各种作战计划。10月7日,红军总部发布了《绥(靖)崇(化)丹(巴)懋(功)战役计划》,命令红军一部钳制马塘、梦笔山一带之敌人,以掩护主力采取秘密迅疾战术,分别由观音铁桥及党坝沿大小金川两岸夹河并进,配合夺取绥靖、崇化,然后夺取丹巴、懋功,以此作为南下出天全、芦山、邛崃、大邑的依托。
李伯钊不知说什么才好,过去所受的委屈真想一下子全哭诉出来。她眼中饱含着泪水,一张口说话就会控制不住滚落下来,只是点头表示听懂了朱德的话。
朱德叙说着红军团结一致的重要性,也说到了李伯钊的丈夫杨尚昆,说到了北上的中央红军和毛泽东。
“他们北上的路也很难呀!长途跋涉整整1年了,也真是吃尽了天下苦。北方的冬天气候是很冷的,不知道战士们能否适应过冬?”朱德的思绪飞到了远方。
说到中央红军,李伯钊的眼泪还是控制不住滚落下来,朱德不断地安慰她。
“我怎么办呢?”李伯钊半天才从嘴唇中挤出一句话。
10月8日,红军分左右两路纵队,沿大小金川沿岸急进。
大小金川地区,地形复杂,不便大部队展开,利守难攻。在这里,红军所面对的敌人主要是四川地方军阀部队近7个旅的兵力。它们分别是:川军刘文辉部的两个旅防守在大金川沿岸的绥靖、崇化、丹巴一线,川军杨森部的4个旅另1个团防守在大金川以东小金川沿岸的懋功、抚边、达维一线,川军邓锡侯部的1个团防守在达维以东的日隆关、巴郎山等地。
红军按照原计划发起战役后,右纵队首先发起抢占观音铁桥渡河的战斗,但抢渡受阻,延迟了出动时间。10月11日,左纵队红4军部队从党坝地区抢渡大金川,第30军的3个师和第9军的第27师随即投入战斗。左纵队抢渡成功后,沿河急进绥靖、丹巴、抚边、懋功、达维、日隆关、巴郎山等地。激战至20日,红军共击溃川军杨森部、刘文辉部、邓锡侯部5个旅另2个团,毙俘敌30##余人。此战,红军由于右纵队渡河受阻,并在左纵队激战时未能给予有效支援,延迟10多天过河,仅靠左纵队奋战,未能集中两个纵队的兵力,致使战斗打成了击溃战,未能达成预定战役效果。
南下的红军第一仗虽然以小胜推进了兵锋,但也明显暴露了协同上的问题,说到底,红军中不同的政治观点反映到战术协作上必然也会带有“分裂”倾向,由此也注定了张国焘的南下在作战上不可能获取大胜。张国焘为此大发了一顿火,但这时也只好在最后以息事宁人为结局而了事。
经过如此几次战斗后,原来喊破嗓子要南下的张国焘,到了这时却对南下渐渐感到没有办法,打不开局面,没有出路,变得消极起来。因此,他一直嚷嚷着要避开敌军锋芒,向西躲到道孚一带去,对主动地进攻敌人不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