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同治帝崩(第1 / 3页)
“啪!”一记响亮耳光甩向碧瑷,很快她的嘴角边渗出刺眼的鲜血,她捂住脸,仍旧冷眼望奕譞,犀利可怕到像是曾经的繁妤挑衅咸丰时的模样。
“有些人下贱,骨子里却是清冷高傲。而有些人下贱,连骨头也变得一样下贱。比如你,比如你主子!”奕譞劈头盖脸将碧瑷骂了一通,极尽讽刺,极尽刻薄。却仍觉不解气,一脚踹向碧瑷,正中她腹部,她艰难地捂着小腹蹲在地上,豆大汗珠滴在冰凉的地板上,屋内的暖炉不知何时熄灭,一片寒冷使她一颗一颗的汗珠很快凝结成了冰。
奕譞不为所动,撇过头转身走了,再也没回头望过她一眼。
“那个女人便是公主的转世……”碧瑷精神恍惚,自言自语道:“我知道她为什么这一世选择这个名字了……因为只有她在叫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才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才能逃脱那座金碧辉煌的囚笼。因为她不想跟她的额娘一样,把一生都献给了紫禁城,甚至连骨头也腐烂在这里……”
“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为什么你和六哥听了都会有如此巨大的反应?”奕譞逼问道。
“意味着自由。”碧瑷凄凉一笑:“不是公主,活着固然辛苦。可是却比当公主时幸福得多。她不是公主,就不是六王爷的妹妹。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爱着他,哪怕要她做六王爷的侍妾、奴隶、泄欲的工具,甚至只是一个□□,她都是满足的……”
“那个女人会毁了六哥,她比七姐具有更加强大的毁灭性,因为她没有顾忌。”奕譞道。
“这不正是王爷所想要的么?毁了六爷,七爷便可乘虚而入。”
终于打完了。俺家光绪爷要上场了。哈哈,俊美不羁的小载湉大雪覆灭了一切,整片的白色像是为世界举行的葬礼。北京的冬天严寒难捺,老百姓裹足了厚厚的衣服,足不出户,却仍旧无法抵御寒冷的侵略,每日冻死之人不计其数。而同样掩埋在大雪深处的醇王府却是暖意融融,暖炉在里屋烧得通红火亮,与窗外毁灭性的白色形成极大的反差。
奕譞与碧瑷就在这片火红中对视,许是由于过热,碧瑷的脸颊有些微红发烫,这使得年逾三十的她又像是回归过去,少女时的羞涩让奕譞怦然心动。
他也曾有过年少时的青涩情怀,炽热却简单。一瞬的思绪晃动,仿佛又回到初见碧瑷时的模样,她恭敬地站在繁妤身后,垂着头,卑微可怜到令人想要奋不顾身的保护。
“六哥在醉歆楼买了一个女人。”奕譞轻描淡写说着,话音一落他就追悔莫及,究竟是从何时起,他与碧瑷之间的话题被权术和心计死死缠绕在每时每刻,仿佛失去这些,他们便宛如陌路。
“哦?怎样的女人?”碧瑷与他一样,面色阴冷得没有任何表情。
奕譞心中闪过一丝不悦,碧瑷的话让他倍感挫败,其实更多的时候,他想要的只是碧瑷浅浅一笑,或是美好恬静的弧度也好,而不是现在这般越来越接近繁妤,甚至完全重合成繁妤的那种犀利。这让他感到心虚和恐慌。
“你就不能像萝琪那样么?相夫教子,持家有道。跟我顶嘴你就那么快乐?还是……”他内心涌出更大的惶恐,却很快用凛冽的眼神将它压在心底,他望着碧瑷,问道:“你想为你的主子报仇?”
碧瑷苦笑道:“王爷多虑了。一来妾身没有儿子,何来教子?二来福晋乃太后胞妹,高贵无比,岂是妾身这等青楼女子所能比得?三来妾身还想依仗王爷过完一辈子,拆了王爷的台,对妾身也没有好处。”
“你越发聪明伶俐了,但是你没有必要时常提起你的身份。隔墙有耳,当年为你捏造旗人身份一事虽是太后做主,可还是小心为妙的好。不过……”奕譞又似思索到什么,问碧瑷:“为何你迟迟未怀孕?莫不是你不想留有我的儿子?”
“呵,许是由于以前堕胎堕多了吧。”她云淡风清的说着,仿佛有意挑战奕譞最后的忍耐。
“一个与你主子一模一样的女人。”
捧在手中的手炉突然脱落,良久碧瑷才将它拾起,定了定神,问道:“她唤什么名字?”
奕譞思索了一会儿,着实忘了,于是便道:“不知道,只知是《诗经》里的两个字。”
碧瑷一惊,喃喃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柔荑,柔荑……”
奕譞一听,似有些熟悉,再仔细一想,果真是此名字。但见碧瑷居然能猜到,也知其中有些蹊跷,于是便问:“你如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