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 / 2页)
他们三人在满目疮痍的生活的乱箭之下,命如风中残灯换一身伤痕!而聂书琴则永远都没有了受伤的机会,她给除了她父母之外,最爱她的这两个人留下了一生的回忆,留下了一个女婴,这就是她活过的——最好的证明!
聂书琴的尸体当晚就停进了医院的太平间里,那天深夜,小屋清冷得让人生寒,窗外月光皎洁得让人再次伤感,韦嘉看着襁褓中的小女婴,她发誓要将这个弱小的女婴抚养成人!这一夜,深圳的月亮明亮得,逼人在悬崖边再度坚强!
聂书琴的尸体,在第二天下午就火化了,她顽强绚烂的生命最后只缩成了那小小的一罐灰……书琴的父母早在2年前已经离世,她再无任何亲人,她的骨灰就由刘算和韦嘉保存。给书琴办完后事后,刘算回武汉去学校拿了他们三人迟到了近一年的毕业证。而拿着这张名校的毕业证,韦嘉通过了当年的国家司法考试。
11月底,秋风扫落叶,期待已久的结果并没有给韦嘉带来喜悦,她知道,永远永远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了。她永生永世都没有办法忘记,这一年,那一天,医院走道上一块块黄昏中的玻璃,和刘算那一地满满的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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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嘉失措得越来越乱,她想和刘算倾诉一下,但转头发现他,一直低头不语坐在手术室门外的椅子上抽烟,脚下已经是一地的烟灰和烟头了。
医院或者手术室这是不允许抽烟的吧,韦嘉想,但她已经顾不得要不要劝阿算了,说不定他心里也是乱得厉害!
当手术从早上做到下午,中间只有两个护士出来过,还带进去过一位穿着手术服的医生。看到那位护士引着这位医生进手术室,两人都是神色凝重,韦嘉的心不由得悬了起来。没有准生证,医院的安排是刘算公司的一位同事安排的,韦嘉和刘算在法律意义上并不是聂书琴的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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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的爬过,在韦嘉看来那一直紧闭的手术室的门,已经成为鬼门关的一扇门。当护士再次出来要聂书琴的家属签手术同意书,开始是顺产不成,要剖腹产;后来是剖*腹产不成,子*宫和胎*儿开始危险,韦嘉和刘算当然首选要保母体的安全;最后,下达的是病危通知书!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所有历尽沧桑的生活,都要回归于平淡——韦嘉和阿算去领了结婚证。从此,他们就是小莉的父亲和母亲了。女婴取名刘莉,韦嘉取的。结婚这件事,根本不需要商量,为了孩子。为了书琴留下的孩子。
韦嘉和刘算都是很重感情的人,更是愿意为了感情牺牲很多的人。领证的那天,刘算一早就在家里猛吸烟,一吸就是两大包,韦嘉看他愁云满布还抽得如此凶,不忍心的说道:“阿算,还是尽量少抽点吧。”
刘算没有抬头看他,他头顶袅袅升起的是灰蒙蒙的雾,他声音嘶哑:“就今天——去民政局吧。”韦嘉心中愕然,转瞬间又有着说不出的苦涩。刘算抬头看她,她的茫然他很了然,这样的“求婚”也不会是他刘算的风格,只不过这不是真爱,难得能让他拿得出——真心来。
韦嘉的坚强和脆弱他不是没体会得到,这近一年来她的努力和善良,种种费心,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正是因为体会得到,他才想有与她一样的共鸣,因为——她与他,都是一样的苦……
纵使他们再坚强,深圳市人民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在短短的一天之内给他们带来的打击和震撼也太大了!可是这一天,在韦嘉短暂的22年的人生当中,又是如此的漫长!当黄昏的余晖悄悄的爬进了医院走廓的过道上,韦嘉猛然回头盯着那些被晚霞映衬得发黄的玻璃,她开始想哭……
漫长的手术终于在晚上八点结束了,深圳市人民医院的护士给年轻的韦嘉和刘算抱来了一个瘦小的婴儿——女性、出生体重520克,脚腕正中处有一粒直径1厘米的圆形胎记。
韦嘉用颤抖的双手接过这个早产儿,同时接过了护士极其惋惜的讯息——婴儿母亲产*道太紧无法打开、剖*腹产后又产生宫*缩、手术难度非常高、挽救母体的过程中,病人子*宫大量出血、血压降低、心率降低。
同时出生的女婴一出生既无哭声更无呼吸,所有医生紧急抢救婴儿与母亲,补血施压,做了很多工作,补充了2个方案。最后婴儿有了呼吸和心跳,但孩子的妈妈没能抢救得过来,最后心跳彻底停止,电击再无任何反应。医生宣布抢救无效,病人死亡,享年23岁……
冰冷的手术室门,慢慢打开,推出的是雪白的床单,下面盖着的就是已然凋谢的书琴。青春的岁月我们身不由已!聂书琴永远停在了她花样的23岁。而那一年,韦嘉才22岁,刘算24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