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1 / 2页)
侧廊上的人着急了。将军给了他命令。他可不想延后复命。
“因为这属于用词不当,”教授答道。
“该词是指‘回归基本原则’。而在火车、公共汽车、商场放炸弹的人并不会回到伊斯兰的基本原则。他们是在写他们自己的本子,然后反过来试图去寻找将他们战争正当化的古兰经段落。”
“所有宗教中都有原教旨主义者。基督徒修士誓言坚守清贫、自制、童贞、服从,这些人就是原教旨主义者。所有的宗教都有苦行禁欲者,但他们并不鼓吹不分青红皂白的屠戮男人、女儿、儿童。原教旨是个关键词。使用这个词来判断所有的宗教及其中的各个宗派,你会发现,希望回归基本教义并不是恐怖主义,因为包括伊斯兰教在内没有什么宗教的基本教义是鼓吹杀戮。”
侧廊里,米德堡来的人试图引起马丁博士的注意。教授扫了一眼门口,注意到那个留着短发,身着老式衬衫、黑西服的年轻人。这人身上很有官方气息。他拍拍腕上的表。马丁点了点头。
“那么您会如何称呼当前的恐怖分子呢?圣战主义者?”
十岁时,至少就语言而言,他已跟其他阿拉伯男孩没什么区别了,只有那张红色的脸和乱蓬蓬的浅黄色头发说明他根本不是什么阿拉伯人。
他生于1965年,十一岁时候,老马丁先生决定离开伊拉克返回安全的英国。此时复兴党重掌权柄。不过其真实权力并不在贝克尔总统手中,而属于他那位正无情铲除——真正的,或想象中的——政治对手的副总统。
马丁一家经历了少年国王费萨尔在位时的宁静岁月及随后喧嚣时代。他们看到了小国王与他亲西方的首相努里?赛义德惨遭杀戮,血淋淋的录像出现在继位的卡塞姆将军的电视台上。他们也经历同样残暴的复兴党上台,被推翻,1968年又复夺回权力的一系列过程。七年里,老马丁先生看着那个神经病副总统萨达姆?侯赛因的权力越来越大,1975年,老马丁决定离开这里。
当时他的大儿子迈克十三岁,正准备进英国的寄宿学校。老马丁已经在伦敦的缅甸石油公司找了个好位子,这要感谢丹尼斯·撒切尔的美言(当时他妻子玛格丽特刚刚成为保守党主席)(狐狸:这说的就是后来的撒切尔夫人一家子)。老马丁一家四口——父亲、马丁夫人、迈克、特里——于圣诞节回到了英国。
特里的才气当时已经引人注目。他一路势如破竹轻松通过了比他高两个甚至三个年级的考试。可以想象,如果这么继续下去,会有一系列的奖学金支持他上完中学以及牛津剑桥。不过他想继续从事阿拉伯研究,所以大学在校期间他就申请了亚非研究学院,1983年,经过一次激动人心的面试,于同年秋,马丁以大学尚未毕业的学生身份加入了亚非研究学院从事中东历史研究。
这是更后面一个年轻的热心女子。马丁博士从她的面貌判断她父母肯定是来自中东:印度、巴基斯坦、也许是伊朗。不过她头上并没带包巾来暗示自己是严格的穆斯林。
“即使‘圣战’也是个错误的字眼。当然,‘圣战’是存在的,不过它有规矩。这个词要么是指个人为成为更虔诚穆斯林而作奋斗——这种是完全无害的,要么是指真实的神圣战争——为保护伊斯兰教而进行的武装战斗。恐怖分子们宣称他们进行的是后者。可他们玷污了书上提出的规则。”
“首先,真正的圣战只能是由一位总所公认、尊崇的正统古兰经学者来宣布。本·拉登和他的助手们则素以他们的不学无术而声名狼藉。即使西方真的攻击、伤害、羞辱、污蔑了伊斯兰教乃至全体穆斯林,也依然是有要求的,古兰经明确规定这些内容。”
“禁止攻击和杀害那些没有对你显出敌意或予以伤害的人。禁止杀害妇女和儿童。禁止绑架人质,禁止虐待、拷打或杀死俘虏。基地恐怖分子们同时违反了全部的四条基本规则。而且,不要忘了,他们所杀死的穆斯林还远多于基督徒、犹太教徒。”
“那么您怎么称呼他们的‘战役’?”
他专擅于古兰经与前四任哈里发时期的历史研究,三年就得了个优等,然后花再两年拿到博士学位。继而他又用一年休假时间去开罗著名的阿兹哈学院继续古兰经相关研究,回来后27岁的他就得到了一个讲师位子,这可是一种荣誉,要知道,亚非研究学院在阿拉伯领域可是世界上最严格的学校之一。三十四岁时,他被授为高级讲师。现在,NSA来找他的求助的这个下午,他四十一岁,作为访问学者要在乔治敦大学呆上一年,因为今年春天他的生活中发生了大问题。
米德堡的使者在一处演讲报告厅找到了他,他正在这里做一场关于古兰经教义之当代意义的报告。
很显然,从会场那个的侧廊上就能看出学生们喜欢他。大厅被塞满了。他使人觉得他的讲座是对等的人在进行一场长时间的友好交谈,他很少去翻看书本,而是脱掉夹克,在人群中来回走动,矮胖的身体上散发这希望与人们交流知识、共享知识的热情,他是以平等身份引起人们的注意,而非居高临下把学生们放在一个没知识没水平的层面上。用句外行话说就是,少讲而多留时间让学生提问。当米德堡的人悄然出现在侧廊时,他的讲座正到这个阶段。(狐狸:本段,意译,意译,汗)
第五排一个穿红色衫的人举手提问。“您为什么说返回用‘原教旨’这个词来指代恐怖分子的哲学?”
自911后,公众对阿拉伯、伊斯兰教、古兰经的关注如暴风雪般席卷全美,任何相关问题的讨论都会迅速偏离纯理论领域而转到过去十年来西方世界受到的大量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