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1 / 2页)
她快生了,我也要当爸爸了,这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从此你开始躲着她,发工资领补助时,你远远地站着,和大家一起,绝不单独同她在一起。但你忍不住要远远地同她交换一个目光,你每一次与她对视,心都要发紧发烫。人们在同她开玩笑:“这么漂亮的大姑娘,也不找对象,想嫁大官呀!”
她朗朗地笑答:“我看上的人人家不要我,想沾我的人又沾不上,这事儿还麻烦了!
咱就打光棍儿了!”
越是怕看到她你越是想她。晚上守着打呼噜喜滋滋熟睡的女人,你一失眠就是半宿。你用回忆童年回忆雅加达来排除对这个女人的想念。可她的影子总在你眼前晃动。你不明白,为什么你的心竟让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城女子牵去仅仅因为她是推一个怜惜你关注你把你当个人的人。只那么几句话,只那么几个心照不宣的对视,足以让你魂牵梦绕个不停。或许换个环境你绝不会对这个女人产生感情,因为她是那么普通的一个女人。但在那一时刻你无法让这份感情轻易散去,那似乎是无聊人生中惟一的一丝温暖。
她便越发起劲儿地拉你去吃。慢慢地你也吃上了瘾。
渐渐的你不仅习惯了,而且变得主动忍气吞声一天下来,最惦着的就是关灯。
你开始不再读什么书,早早地洗脚,赖在床上等她。可你心里知道你要的不是她。
不出几个月,她兴高采烈地告诉你她“有了”。你听后一点也不兴奋,似乎那不是你的孩子。你坚信那孩子生出来会像她的儿子一样傻头傻脑。你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一个窘境:你要有一个你根本不想要的蠢笨孩子了!
她又要做母亲,在忙着做单的棉的小衣服,快乐地哼着歌出出进进,一天吃个不停,那一碗又一碗的炸酱面像倒进一个无底洞一样。这个时候的她根本不看你一眼,似乎你不存在。
你们开始了默默的对视,在人群里,在大庭广众之下,旁若无人地频频交换着富有魔力的目光。每一次对视都令你辗转反侧半宿。
她不再“扒光了土炕”,只是旁若无人地打起呼噜,令你厌恶。那天你忍不住扯开她的衣服,猛然看到一个雪白的山头,顿时了无情趣。她照样敞着死睡,梦中在咧着嘴丑笑,那样子令你作呕。
就在那时,这个女人闯进了你的生活,那么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你。
原先你从来没注意到她的存在,不过是发工资时去会计室从她手中领有数的几个钱。你总是领了钱扭头就走,从不看她。是她叫住了你,问你为什么不理她,她还是你的学生呢。你这才想起这个学生。当年她坐在第一排,听你的课时一双大眼从上课到下课一直圆睁着聚精会神听课。你想她一定是个聪明人,就提问她。可她却一句也答不上。小测验中她的成绩将将及格。你问她,她说老师你讲课最棒,我最爱听,你嗓子好听,姿势帅,字漂亮……记得你严肃地批评过她。后来你下乡去她没考上大学,就留学校当了勤杂工,又当了出纳。怪不得面熟。
几年过去,她似乎不再是那个红扑扑脸蛋的小女孩,完全是个成熟的女子那会儿会计室里正没别人,你就倚在桌子上跟她搭起话来,问她还想不想考大学。她说你不教我了我怎么考得上?你说我给你补课嘛!她红了脸,说给我补课你那个农村老婆还不吃醋?你立即变了脸,拍了桌子:“你放肆!把这话收回去!”她立即红着脸站起来:“就不!人家是替你感到可惜!凭什么你这么有才的人让那个泼妇欺负着?要我,哼,打一辈子光棍也不讨这种老婆,真没骨气。还把她当女皇伺候着呢。当一回右派怎么了,就变得这么低三下四?”一番话几乎说得你要大哭起来。
你不敢看她的眼睛,你怕看她,她像一孔深渊,一孔有磁力的深渊,随时会把体吸进去淹死。你叹着气说:“我认了,到了这个岁数,人活到这步田地,还能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