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1 / 2页)
她会为冯志永做好可口的饭菜等他回来,有时一等等到深更半夜,看他澡也顾不上洗就浑身流着汗狼吞虎咽,她会心中顿生冲动,不等他吃完就从他身后抱住他。这就是冯志永说的“伴儿”。没有温存,没有诗意,做完该做的,连话都不知说什么。
许鸣鸣在不停地上美发班、美容班。钢琴班、书法班、电大会计班,冯志永说这是在培养一个贵夫人和财务总管。他们每天晚上搓麻、打牌、泡歌厅、喝酒,马不停蹄地打发着空闲时光。
李大明冷眼看他们打斗,哼一声说:“周瑜打黄盖。”
吕峰在一旁捅捅大明:“得了,老八他就这样,你那话,流氓无产者一个。不过,他有办法镇住那些二流子,也能维护班里的纪律,你也别太跟他过不去”
一场闹剧过去了,很令许鸣鸣恶心。她知道冯志永是在想方设法打击李大明。
可她又隐隐感到有点得意。当她听男生们起哄说:“咱们班的冬妮娅正朝这边看”
时,不仅没有躲他们的目光,反倒更勇敢地朝他们看过去,甚至想去参加他们的争论,好好讲讲自己对保尔和冬妮娅的看法。
《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念过没有?没念过,先念一遍再来理论。你不是说你爸爸解放前是讨饭的照毛主席的话做个阶级分析,这类没职业的流浪者就叫流氓无产者。”
“那,”冯志永卡了壳,“那又怎么也是无产阶级。你的话就有看不起无产阶级的意思。”
“你别给自个儿找台阶儿下了,回去好好儿读毛主席的书去吧,还想趁机纂党夺权呢。”
“老八栽喽,还不打狗日的!”
只见吕峰一步上前扇了那个人一耳光:“你别挑拨革命干部斗干部,你想看热闹啊,跟他妈阶级教人似的。”
冯志永刚刚从外校转来95班,很快就称王称霸老师让他当体育委员,其实他哪个项目也玩不转。有一次下乡学农他的衬衣掉池塘里去了,他不会游泳,还是央告吕峰下去捞的。吕峰捞上衬衫来逗他说:“你这个体育委员呢,球不会打,一百米跑十八秒,还是个旱鸭子,下次运动会得给你专加一项。”
“什么?”
“打架呗!”
老师让他当干部,纯粹是看他打架厉害,能把全班的捣蛋鬼打得服服帖帖。
那时,许鸣鸣已经感到冯志永在暗中追求她他一见鸣鸣,目光就温和下来,就没了那种打架的凶光,总在没人的时候同她打招呼。见鸣鸣早来扫教室,他会凑上来并排着扫,有事没事地说上两句话说他认识“淮军公所”大院里的春儿,是他三姨夫的侄子,特狂,全市铁饼冠军。许鸣鸣则一概不理会,有时最多“哼”上一声而已。即便是后来成了冯志永的人,做了他的伴儿,也难有什么话。为此,鸣鸣时常感到愧疚。除了更投入地与他共行男女之道让他强烈的欲望得到满足,她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来补偿冯志永对她的救命之恩和多年来的苦苦追求。让她不解的是,这种报答过程,竟唤醒了她肉体中的强烈欲求,叫她无法离开冯志永。是冯志永把她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女人。在她眼中,冯志永就是一块散发着磁性的巨大磁铁,让她身不由己地献身于他。每当冯志永跑买卖一别数日归来,她顾不上他一身的油汗腥臭,会情不自禁地要他。狂欢之后,她才会嗅到他身上的恶臭,踢着他去洗澡。
冯志永终于找到了出气筒,转身就踹那小个子一脚,说:“都他妈是你,啊,第一个见人家梳分头的是你,说风凉话的也是你。人家梳分头去拍婆子关你屁事儿?
人家乐意羊群里出骆驼,人家洋气,人家搞冬妮娅你凭什么看不惯?”
那小个子倒退着搭讪:“对对对,咱是流氓,就人家是好人,还不行”
冯志永冲他的哥们儿们使个眼色,十来个人就一拥而上,你一拳我一脚地“拆巴”小个子。
女生们很看不过去,愤愤不平地议论说冯志永纯粹是土匪,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