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1 / 2页)
少来这里个儿楞!我花一块五排第六,我乐意,老子是撒财童子,哎,关你妈屁事,招你说这风凉话你小X患子真他妈嘴欠,要不是看你是个孩子,我非抽你不可!”
这傻X也敢冲我装大爷!我连想都没想,就觉着脑门子上血一涌,人就一跃而起,掐住他脖子往死里掐。不知不觉中扭成一团,打得头破血流。
这下子可好,招来了工地的领导,看见踩得稀烂的《毛选》,我理所当然地告状说我半夜带着问题学《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里来的》,这小子讽刺挖苦我,出口伤人,才打起来的。说着去捡我的书,一页一页抚平。那孙子理亏,连个屁也不敢放,怕那事儿给揭出来。见我不检举他们,也就认了错。
我是在学校出惯风头的红人,也算个文化人儿,老混在这群卖傻力气的乡下人里头胡吃闷睡也不是个滋味儿。人家家里有炕头上的老婆熬几个月回去亲热去了,口袋里揣一把钱,生生儿把老婆孩子欢喜死。没老婆的,仗着这把钱,也能买点时兴的东西给村里的对象。我他妈算怎么回事?为谁忙乎一通儿?唉,大半夜子牙河上的北风狼一样嚎,摇着木头棚子嘎吱嘎吱响,小贼风儿滋溜滋溜地往被窝儿里钻,让人睡不踏实,连梦都做不安生。那些个上老冒们照样呼哈打得山响,嘴里叨叨着什么,还有磨牙的,放屈的,莫名其妙大喊大叫的,咧着嘴大笑的,梦里头不定在干什么呢。一到后半夜,起夜的一个接一个,走马灯似的,弄得我更睡不着。就想起小时候着的小人书,好像里面的解放军英雄烈士啥的都是半夜钻被窝里打着手电学习毛主席著作,连长什么的查夜发现了,不仅不批评,还表扬。这黑灯瞎火的大棚子里,大睁着两眼睡不着,瞎想胡想也得出毛病,倒不如也学着人家那样儿学学毛选。
说干就干,第二天就打了手电念起来。一连好几天也没碰上工地领导来查铺。
民工可比不得军队里头,谁拿你当人?还查铺呢,整个儿一个猪圈,狼来了叼走一个都没人知道。
我这边傻愣愣地念《毛选》,工棚里却慢慢热闹起来,半夜三更的大周村来的傻三儿、六子和黑子在蠢蠢欲动着,像在打着什么暗号,一个接一个地轮班儿起夜。
一出去就好一阵子,回来钻被窝儿,叫另一个人“去吧,真他妈舒坦。”那人便赤溜溜地捂上大衣出去。我开始绷紧了阶级斗争的弦儿,以为这些乡下人在搞什么破坏活动。他们能干什么炸大坝?炸河床子?偷东西?穷得叮当的乡下人,连根绳子都是好的。可眼见他们又被看大衣回来,仍然赤条条一个,什么也没带回来,钻进被子蒙头大睡。这就纳闷儿
那天我终于跟着黑子出了工棚。伸手不见五指,迷迷瞪瞪跟着那小子,一溜小跑儿,却原来是往做饭的大棚子那边跑一头扎进柴草棚子里去。就听见里面那胖大婶儿懒洋洋地哼哼着:“稳猴儿哟,都第三个了,上大兰子那边儿去,老娘不伺候”
随后就传来那爷们儿的声音:“她傻X,我不X她,我的钱是给你的,你甭偷懒儿,白拿钱呀!”“什么傻不傻的,一样,是个母的不就行了!我他妈哪儿能一下子接三个,非戳巴死我不行。”接着是一阵子拉拉扯扯,那老女人长叹一声顺了他。妈的,他们敢清是轮班儿干这个,连他妈个四十大几的精娘们儿都不放过,真他妈孙子!我不想再听那小子的吭吭啼啼声,都第三回了,有什么意思,再这么下去非惹一身脏病不行。胖婶儿这一夜够受的,非让这群畜牲折腾残了不可。老公还以为她在工地上老老实实揣馒头熬白菜呢,敢情人家人到四十猛如虎,好么,业余挣的比正业还多,无形中还起了稳定军心的作用。虽然我知道那种地沟有多么脏,可还是让他们搅得心里乱得慌。睡不着,就又翻身起来打着手电筒学毛选,苦念一阵子还是念不明白,死念,我就不信这些最高指示我念不清楚。想当年李大明他才上初二就学了《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装模作样儿拿这东西吓唬我,让我当众现眼。
两年多过去了,我又长了两岁,还能看不懂?我也木会比李大明差那么远吧。好容易念进去几句,那黑子完了事儿钻进来了,吸溜着凉气鼻子里发出猪吃饱了以后的哼哼声。见我打着手电念书,就靠过来烂笑着说风凉话:“哟,大秀才念毛主席的书呢。毛主席的书念了明天就帮我多推几车河泥吧,这叫精神变物质。”那狗日的干活偷懒,干女人倒有精神。我就损他:“这一块五可够值的,放了三炮吧?”
“我操,你小子盯梢儿呀?”“懒得盯你,那种脏货,也往里德,倒贴我都不要。
同样花一块五,你排第三回,冤不冤?该让他减价儿,先去的一块五,到你这儿变五毛差不多!”“你拿我打镲,是不是?觉着自个儿读毛主席的书特了不起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