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1 / 2页)
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呀。
袁书记,我一直想向你道歉的,可……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呢?
你不会忘记,我向你提了一个蠢问题,你鼓了掌……
不怪你,要说蠢,我鼓掌不是同样蠢么?
比方同样吃窝头咸菜,用刀叉和用筷子味道就不一样的。解若愚问怎么个不一样?高云纯说用刀叉吃是西餐味儿,用筷子吃是中餐味儿。解若愚说胡说。高云纯说不信试试。梁枫接话说老高把刀叉借我用用,尝尝味道一样不一样。边说边从高云纯手里取走刀叉,切起了窝头咸菜,之后又学着高云纯的样子叉着吃起来。高云纯问老梁你觉得味道变了没有?梁枫一边用嘴品着滋味儿,一边说怪了,真怪了,窝头的味道真的变了。梁枫的话引得大家轰笑起来。又有人借用高云纯的餐具,吃了同样说味道不一样了。高云纯扬扬自得地看着解若愚说,怎么样,你不试试?解若愚说我不试。高云纯又转向大伙说我还保存一部分枣木,谁要做刀叉的话可以和我讲。梁枫说我想做一套,可没技术。高云纯说我教你。接着又有几个人表示要做一副刀叉,并请高云纯当老师。高云纯一一应承。这顿饭吃得满热闹。
袁光——
袁光袁书记要离开我乐岭农场了,据说上级要给他换一个好些的环境,很可能是回北京。大伙听了这个消息很是替他高兴,同时也不觉得奇怪,理所当然似的。像袁光这样级别的高干也在劳改农场改造总给人以处理不当的感觉。共产党挂在口头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实际掌握的却是“大人物从宽小人物从严”。从肃反说起,“历史反革命”中的国民党高级将领被枪毙的甚少,有的抓起来关关就放了,还有的一“统战”又做了大官,而对那些小巴拉子就毫不留情了。相当一部分被“突突”,剩余的被判以重刑。这不是要评说什么,只是讲出一个基本事实。至于反右运动中涌现出来的“现行反革命”性质的右派分子,毛主席有句话叫“一个不杀”(这句话从有些人嘴里说出来好像给了很大恩典似的),这总算给右派们留了一条活路。而在处理上职位高的仍然是大受优待,基本上是不抓不关,任务只是好好学习,而那些如我辈等就一鞭子赶到改造场所改造了。同样也不是对此加以评论,要说的只是袁光这位大学书记,不知怎么成了通常中的一个例外。
我说过一直对袁光有一种歉疚之情,也一直想找机会对他有所表示。但要找到这样的机会也不容易。听说他要走,我就想无论如何也要在他走前交谈一次。
同样是在一根绳,我见袁光一个人趴在石墙上休息,便走过去,就开始了以下的对话:
事出有因的,首先我不该向你提问题。
事情不像你想的这么简单哩。
袁书记听说你要离开我乐岭了?
佟队长告诉我了。
能回K大吗?
不可能。
你不想回K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