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1 / 2页)
“我在严肃地和你谈呀。”“高压派”插进来了。“你舅父昨晚一直未归,到现在也没回来!和你联络过么?”
“没有联络。请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吧,我真是他们家的人。”
“你看电视看得太多了吧?”“怀柔派”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判断的神色。我虽然有些胆怯,但是,他好像把我错当做头脑欠佳的小鬼了。“不,因为有人来找你舅父迷了路,我们是带他来的。既然你舅父舅母有的动刀、有的挨刀,那就快些送去吧。哈哈哈。”这不是诱供,是向善良的、健全的市民发出的协助请求啊。哈哈哈。
这时,在退让了一步的警官中间,(从前的喜剧电影不是演过消防队员破门而入的场面么,就像那样)走出了志愿调解人。
重新在近处看看他,他那黑得发青的皮肤简直令人想问
所以,今天被留下来也没有问题!为什么宇宙精神要命令袭击“老板”呀?不过,既然要在森的领导之下实现这一使命,我也就没有问题了!
电话的意思是警察现在正在监视我的家,邻居家的车库对着我家的门敞开着。女学生的话很有说服力地反映了她对走过我家门前的陌生人的观察。当电话被单方面挂断以后,我立刻要熄灭起居室的电灯,但是,我猛然一惊,没有熄灯。我强忍着没去从窗帘的缝隙往外窥视,因为如果让监视的家伙把刚才的电话当作秘密联络就麻烦啦。
当然,我也并不认为那是森和女学生暴露身分之后来张网捕人的。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就会痛痛快快地拿着逮捕令来强行搜查了。有人不是针对森和女学生,而是准确无误地针对我向警察告密了啊。警察大概对那情报半信半疑,所以才在这里监视。也许是森和那女学生本人,或者是把他俩送到我家来的那些人,敏感地发现了警察的踪迹,才逃过这一关的吧。
是谁检举我?当然是我妻子,也就是前妻!她从电视上看到“老板”遭袭击的新闻,然后就把它和我联系起来,这不是很自然的么?然而,我为森和那个女学生或者他们的护卫们能够巧妙地逃脱根据我妻子、也就是前妻告密而布下的罗网,并且因此收到使森和那个女学生能够在今后我妻子、也就是前妻的告密情报中避开警察追究的效果而欢欣鼓舞。而且,一经证实了袭击“老板”的是森等人所为,我感到事过将近十年,我和那个挂在巴黎市街上很高很高的地方的朋友的尸体总算找到了和解的头绪,至于我刚才还向他表示敬畏的“老板”,我仿佛看见了他又恢复了那副凶相和倒在血泊之中的幻影。十八岁的善于多变就是厉害呀。哈哈。虽然我只惦记森负伤,可是那女学生不是像唱歌似地说:请多关照,多保重么?
等了二十分钟以后,我熄了寝室的电灯,然后不去我自己的床,却在森的床上把脚伸到栏杆外头睡着了。在天明之前有好几次我感到马路上有人的动静而醒来,大概警察真在监视吧。我被麻生野集团的上层组织视为间谍、被它的反对党派当作对立面的支持者,而且妻子、也就是前妻和她的巨人族弟兄们,也很可能为了发泄生活上的宿怨而趁我熟睡时袭击呀。不过,我家门前有警察监视,这对我倒是最安全的保护啊。人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境遇,如果你们作家不能从各种角度看世界,就不能洞察一切。譬如,没有我这样滔滔不绝地吹嘘、你那样老老实实地记录的配合就不行啊。哈哈!
“是否还活着?”可是,他的整个脸上,不仅没有垂死般的颓丧,反而使你一眼看去就对他那蒙着黑得发青的皮肤的宽宽的前额、三角形的鼻子和口须,都产生好感。就在这时,他把方形的黑色眼镜架向上捅了捅,在他那真挚的眼睛里露出惊讶来。仅此一点,就使我明白了“志愿调解人”是代替森和女学生来联络的,虽然他也许在森那里听到了有关“转换”的说明,但是,当他来到这里亲眼目睹我这个“转换”后的人时,他却禁不住惊讶和迷惘了。
“在府上的杜鹃花丛里,小猫产仔啦。”这位“志愿调解人”不事寒暄地说道。“今天天气暖,倒不要紧……”
当然,警官要把他的话当做暗号了。那位“高压派”立刻走到“志愿调解人”身旁,牵制他的下一个暗号。经验丰富的“怀柔派”则已经去检查杜鹃花了。但是,遗憾的是他不得不赶快躲开呼地一下子怒吼着窜出来的桔黄色带斑纹的猫爪子的攻击。“不要惊吓它,它如果觉得危险,就会把猫仔吞下去呢。它已经吓得吃起来了,只剩下一只了。因为昨晚这一带吵吵闹闹,母猫被他们吓坏啦。”
“被吓坏的是我呀!”
“怀柔派”上气不接下气,非常不高兴地说道。我对那软硬两派的角色,说不定要给相反的评价了。……至此,已经无话可谈,“志愿调解人”也看出来警官们在那里失去继续读下去的时机了。从侧面看,他的鼻子和口须的一半以三片螺旋桨的角度,均衡地向警官仰着,不容分说地客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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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有尊重人权精神的警察给了十八岁的我足够的睡眠时间之后,以两位绅士的面貌出现了。那个根本不讲什么人权的大喊大叫的告密人正是我的妻子,也就是前妻啊。哈哈。我一睁开眼睛,就精神百倍地准备和官方抗争。因为森已经着手实现了宇宙精神赋予他的使命,我这个也应尽快参加那场斗争的战斗员同志怎能自甘落后啊。首先是清晨的洒扫,当我把家里所有的窗户全部大开时,看见四五所房子以外的地方停着一部车。这一带的路上是禁止停车的呀。然后又看见邻居家车库的屋檐下有一名闲得无聊的长发族在早春的晨风里冻着,他直跺脏兮兮的长筒皮靴的后跟。他那长靴和全身的打扮,表明他是生活得疲惫了的长发族,比街上司空见惯的长发族味道更足。哈哈。不过,一会儿就听到铃响,我到门厅一看,站在那里的并不是那些监视的人,而是全身制服的两名警察。一个是全局柔道大赛的冠军似的美男子;一个像是去年年底因为结核病请病假、现在是春天了所以又跃跃欲试的人。显然是把高压派和怀柔派两种战术做了分工,不说我也明白。但是,“高压”直接点了我的名,“不在家么?”他这样一问,“转换”后的我就心中有底了。
“舅父舅母昨晚没回家。舅母好像前,前一个晚上就没回来。他儿子也在这儿,舅父带走了。前、昨天的昨天的晚上,好像出了点乱子,所以叫我来看家。现在出了什么事么?我是这个家里的人,告诉我吧。莫非是舅母、或者舅母的兄弟又割了舅父一刀?”
“您是他外甥么?……给他看家?你再说说,你舅父为什么被人家割了?”
“嗯?”诱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