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1 / 2页)
“犀吉的父亲写过书?”
“是剧作家呐。孩提时,我演过他写的儿童剧中的云这一角色。它是极度叛逆的云啊!长着胡须,他叫斋木狮子吉。这个剧作家,你知道不?”
“哦,知道知道。确实,好像写过叛逆云什么的,它也有胡子!”我高兴地叫喊起来,我曾经看过斋木狮子吉的五幕剧,淌过泪水。那个戏里虽没有云出场,但有个逆性格的,长着胡须的英雄人物特别活跃。
“犀吉君以去世的父亲引为自豪,时时自愧勿如,得了忧郁症呐。”
“犀吉吗?不会吧!”
“去哪儿?”我趔趄着说。
“去盯那家伙的梢,那家伙究竟是哪个类型的秘密会社成员呢?他不过是对你有好奇心的哪个学校的学生罢了,是哪家善良的有排他性的市民家庭的少爷。因而,我对他生着气呐。一想到那家伙,干这样卑鄙的、虚伪的恐吓之后,竟然仍能心安理得地裹在他的保护人怀里度过今夜,心里就来了火。在那家伙若无其事溜进自己的家门前,我去盯他的梢,弄个明白!”
当时,我想制止住斋木犀吉。但是,他跟第二次从我面前销声匿迹时一样,毅然决然一步步从扶梯对面的暗处下了楼,跑向大雪纷飞的户外。罩上套鞋的鞋子踏着稍有积雪的地面,急促地响起滑稽戏似的脚步声。
斋木犀吉刚走,娇小脑袋上满是雪花的卑弥子,拿着内装五十万日元的信封回来了。她在路上碰到了犀吉,得知事情的经过。因而,卑弥子对那怪汉毫无恐惧。她确信那男子,若说要加害于自己的冒险家丈夫,看来还过于稚嫩些。是个冒牌货。我对犀吉新家庭的家风,又产生出一种敬畏心情……于是,卑弥子和我决定等候,雉子彦那边打来的电话。卑弥子用我的新毛巾,擦去头上溶化的雪水,找遍厨房间,发现了咖啡壶,为我和她两个煮开了咖啡。因我和她都不认为犀吉追踪恐吓者是件毫不费力就能结束的事,所以没为他预先准备咖啡,在书房里,我们两人,隔着咖啡杯,互相加上砂糖和炼乳。这时,说来可笑,我会具有这种古怪的倒错心情:认为卑弥子和自己是两姐妹,是两个女人在静静地等候一家之主从危险的狩猎处返回来。于是,我犯了大姐姐好管闲事的毛病,不由得询问她这样的事。而卑弥子也同样尴尬,呈现出面红耳赤的丑态,心情不快,缄口不语。(你想啊,我和卑弥子是第一次两个人单独地相对而坐。而且,相互间对对方不了解的事儿太多太多,更感到不好意思。)
“跟犀吉一起生活所得的收入,就靠那夜警工作到手的钱吗?还是犀吉另有其他工作?”
“我们是夫妻,旁人不明白的事我们相互间也明白呵,”卑弥子从容不迫地说。
“总之,犀吉从没向我提起父亲斋木狮子吉哩。”
“有时,画画营养剂广告,做做电车中挂广告的工作,另外还有书的装帧。”卑弥子说。
“不过,那是不正规的。犀吉君倒不是单为了收入才去干夜警工作的唷。是为了思考问题。”
“不好办哪,你们不也仍然困难吗?”我好像斋木犀吉多管闲事的大婶那样说。
“我们在结婚前不久,景况很好的呐。那时我们是有钱人。就因为犀吉去世的父亲出版了一本书的缘故。那时算到了顶了。用了那笔钱,每天上饭馆,到结婚为止。”卑弥子悠悠然愉快地回忆。
“犀吉去世的父亲的书?我吓了一跳,这么问。我对犀吉的家属,只知道有个当过看守,脾气古怪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