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第1 / 3页)
三人一齐围座在火盆边缘的毛毡上,我正要开口询问时,韩知古道:“这几日住在这里,还习惯吗?你肩膀上的伤口虽然已经痊愈,还是要注意保暖,不要让它冻裂开才是。”
我点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会注意的。至于习惯不习惯,我在关外也待了这么长的时间了,没什么不习惯的。”
韩知古笑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月里朵,欲言又止,而月里朵,则是一直低垂着头,表情看不真切。
看他们如此,我愈加疑惑,忙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但说无妨。”
韩知古笑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来告诉你,你义兄朱友文一行人,大概会在初十左右抵达临潢府。”
唐天祐四年(907年)正月初一。
和汉地一样,这一天,也是契丹的盛大节日。
照理说,逢此大节,临潢府本应四处皆喜,但因着痕德堇可汗辞世不久,耶律阿保机便下了令,除了一年一度的正旦(契丹称正月初一为正旦)朝会,其余一切民族传统活动,一律免去。
这天清晨,雪花纷飞,朔风四起,我立在屋前,朝着南方遥望母妃,默默和母妃谈心,和自己谈心。
我犹记得,在汴州的时候,每到正月初一这一天,母妃总要领着我和友贞一起,去到城郊那座金碧辉映、云霞失容的相国寺祈福请安,风雪无阻。
我“嗯”了一声,心想,康勤此番前来,大概是父王和敬翔先生得到消息,听说了李克用父子和耶律阿保机之间的事情,便想借恭贺耶律阿保机即可汗位之名,过来一探虚实,继而说服耶律阿保机联盟夹攻晋王,不然的话,明明两军从未有过交际,父王没道理还特意派人过来恭贺。不过,至于他们是否知道我在此地,就不得而知了。
见我独自沉吟久未说话,韩知古轻轻碰了碰我胳膊,问道:“喂,怎么不说话了,我是想问你,你也会跟着一起回去吗?”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恍了一下,却见月里朵已然抬了头,正睁大了眼睛盯着我,那目光,仿佛含了些期待。
略一沉思,我道:“我还没想好是否会回去,不过,离开这里,是一定的。”
那时候的我,心里并没有其他的渴求,只希望,父王能多点时间陪在我们身边,只希望,我能一辈子,都不失去母妃的疼爱。谁知,现如今,那一切都只是妄想了,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我那段未遂的爱情。
“扶桑。”一个悦耳的女声低低唤醒了我的沉思,转头一看,竟是月里朵,而她的身侧,则站着满脸笑容的韩知古。
怔了怔,我朝他们微微一笑,问道:“今日不是应该很忙吗?怎么还有空过来找我?”
月里朵垂了头不再说话,韩知古却是走近我,替我掸了掸落在肩膀上的雪花,又把双手凑到嘴前哈了口热气,说道:“喂,还是进屋内再说话吧,外面可冷得紧。”说完,便回头看了看月里朵,自己先钻进了我暂住的民房。
月里朵看似有满腹心事一般,只拿眼瞄了瞄我,也随即钻进了屋内。我心下疑惑,却也不好多想,只得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