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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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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今日才得以尽诉衷情。我极想长久留住于你身边,无奈家中众多孩子,定大声吵嚷,盼我回去,故也不放心长久躲于此。我常痛惜命苦,以致沦落为地方官的妻子。因不愿让浮舟得与我相同命运,故想将她托付与您,一切听您处置,我概不过问。”二女公子听了这番愁怨之言,也不忍叫浮舟受苦。浮舟本也姿容艳美,品格优秀,几乎无仅可击。她那腼腆娇羞之态,自然天成,如同孩子一般纯真,却又颇具涵养。即使遇见二女公子身边的待女,退避也很巧妙。二女公子署然觉得,浮舟说话的情态委实酷似姐姐,便生出了找那个求姐姐雕像的人来看看的心思。

正这时,侍女来报:“燕大将来了!”便安设帷屏,准备迎客。中将君道:“好,让我也拜见一下这个难以窥见之人吧!人皆道这位大将俊美无比。不过我想,总不及旬亲王吧。”二女公子贴身侍女道:“依我们看,可真说不准谁比谁好呢。”二女公子道:“两人在一块之时,匈亲王自显逊色。若是单独看时,便难辨优劣了。相貌俊美的人,时常令别人失色,真讨厌呢!”众侍女皆笑了,答道:“可我们亲王自是不会输的!世上男子何等俊美非凡,总盖不倒亲王。”外面传报:大将已经下车。但闻前驱气势雄壮的喝斥之声。董大将并未即刻入内。等了很久,众人才见他缓步而入。浮舟的母亲乍眼初看,并不觉得如何艳丽。待仔细端详时,才觉他确是高贵清丽,优雅无比。她不禁自惭形秽起来,只觉自身卑俗不堪,忙伸手理理头发,尽量表现出一种端在斯文的模样来。戴大将所带随从甚多,大概是刚退宫出来。他对二女公子道:“昨夜得知皇后身体欠佳,我即进宫请安。诸是子均未在旁侧,皇后很是孤寂,故我便代旬亲王侍奉,直至此时。今晨旬亲王根迟才入宫。我料想大约是你舍不得,拖住了他吧?”二女公子担答道:“承蒙代为照顾,此种深挚情意实令人感激!”董大将大概是觑得亲王今夜在宫中值宿,故乘此机会特来拜访。跟寻常一样,他与二女公子交谈甚是亲切,总会谈论到对敌人难以忘怀。又说世事无常,愈加令人厌恶。措词较为含糊,隐隐愁情,溢于言表。二女公子暗思:“已过了如此久,他居然仍这样眷恋情深呢。他至今仍木肯忘怀姐姐,大约是因他先前曾说过对她挚爱深切之故吧?”他不停地叙说着自己的苦情,神色甚是悲伤凄凉。二女公子心非草木,自是感激不尽。但她只对许多怨恨自己无情之话感厌,又很是担忧,为打消他的欲念,她便隐约告诉了他那个可作大姐替身之人的情状,道:“此人正悄悄住于此处。”意大将一听,自然来了兴致,很有些心驰神往。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道:“哎!倘此人真能如我所愿,倒真是~件幸事。但若仍是令我心烦,那便反猥亵了名J;!胜境。”二女公子答道:“你终是未曾虔诚求道修行!”说完便嗤嗤地笑起来。浮舟的母亲一旁偷听得此话,也觉得好笑。燕大将说道:“既如此,便请你转致我的心意吧。你这般推荐,忽然又使我忙起往事似很有些不祥之感呢。”说时不觉泪下沾襟。遂吟诗道:

“替得故人长相处,可作抚物去相思。为掩饰本意,照旧用戏德的口吻来说。”二女公子回道:

“抚物拂身自投水,君言长伴谁可信?你真是‘众手均来拉’的纸币呢!若是这样,使真是我的过错了:我是不该向你提到她,这会有害于她的。”意大将道:“岂不闻‘给当到浅滩’么?只是此生仿佛泡影,缈茫飘浮,你投进河中的‘抚物’,如何令我情安呢?”天已微幕,燕大将仍是不愿离开,二女公子不禁心生厌恶,劝道:“今夜请你早些离去吧!否则在此借住的客人会生疑的。”蒸大将道:“那么,便请你转言与客人,说这实是我长年之愿,决非逢场作戏之为。你毋令我失望!我平生不请风情,遇事犹疑心怯,实甚可笑呢。”叮嘱了一番,方才归去。

母夫人对黛大将衷心赞美:“他真是儒雅俊美啊!”不由暗思:“往常乳母说起此人时,便劝我将浮舟许配与他。我却以为荒诞不经,概不理她。现睹其绝世风姿,觉得即便是隔有银河,一年只逢一次,亦愿将女儿嫁与这摧探夺目的牵牛星。我这女儿长得如花似玉,嫁给寻常人也太委屈了。只因于东国常见的是粗俗的武士,竟把那左近少将看作个漂亮人物。”她自悔那时孤陋寡闻。凡黛大将所传过的罗汉松木柱与坐过的褥垫,皆留有美妙醉人的余香,如此说别人还道是随意夸张呢。对于他的品貌,时常见到他的侍女们,也总是交口称赞不已。有的道:“佛经中说,在种种殊胜功德之中,以香气芬芳为最,佛神这般说真是不无道理。在《药王品》经中,说得更为详细,言有一种香气叫做‘牛头旅植’,是从毛孔里发出的。名称虽甚可怕,然定有此物,这蒸大将便是明证,可见佛家真不说证言呢。想必,这意大将自小便勤于修行佛法吧。”另有人道:“前世真不知他积了多少功德呢。”这样的赞誉不绝于耳,听得浮舟的母亲也止不住满面带笑。

二女公子向中将君悄声转述了黛大将之言,说道:“黄大将心意专程,绝不易改变决定了的事情。只是眼下他刚被招为驸马,情境确是不利。但你与其让她出家为尼,还不如试着把她许嫁与他吧。”中将君道:“为使浮舟此生不受人凌,不遭忧患之苦,我本打算叫她闭居于‘不闻飞鸟声’的深山之中。但今日得见意大将的神采,连我这般年纪之人也为之心动,觉得即使依附于他身侧,作个奴仆也是莫大幸福。更况年轻女子,定甚是倾慕于他。但我这女儿‘身既不足数’会不会成为忧患的祸根呢?不管身份如何尊卑的女子,往往因男女之事,不但今生吃苦,后世亦要饱受牵累。如此看来,这孩子实甚可怜。无论如何,请您为她作决定,千万不要弃之不顾。”二女公子为难地叹道:“从以往来看,意大将情深意挚,自是可以托付。然以后怎样,谁能预料呢?”说完便不再言语了。

翌日拂晓,常陆守派车子来接夫人。并捎来一封信,言语似颇愤激,还有些威逼之语。夫人噙泪恳请二女公子道:“以后,万事须托付与您了。这孩子还得寄居尊府一些时日。现在,我仍未决断让她出家抑或其他怎样。在这期间,还望你不要弃舍她这微不足道之身,多多教她一些道理。如此相求,实令我惶恐不安。”浮舟从未离过母亲,心中颇为难受。幸好这二条院的景致优雅,加之得以亲近这位异母姐,心中亦甚觉欣慰。天色微明,夫人的车子方始开出,恰遇旬亲王从宫中回来。他因想念小公子,暗地从官中出来,所以只乘轻装车辆,未用平时排场。常陆守夫人与他相遇,连忙退避一侧。匈亲王的车子到了廊下。他下车后望见那辆车,问道:“此为何人?天末明便驾车离去了。”他见车子如此偷偷急驶,便根据自身经验来猜测,认为是刚从情妇家中出来的,这想法委实荒唐。常陆守夫人随从忙道:“是常陆守的贵夫人回去。”匈亲王的几个年轻侍从讽笑道:“声称‘贵夫人’?真神气呀!”众人均哄笑起来。常陆守夫人听了,想到自己身份卑微,不觉悲从中来。正因她一心牵挂浮舟之事,便希望自身高贵些方好。倘浮舟本人也嫁与一个身分卑微的丈夫,她不知会怎样悲苦不堪呢。

旬亲王进屋之后向二女公子询问:“那个叫常陆守夫人的,与此有何来往么?天蒙蒙亮之时便匆匆驶车出去,那几个随从还神气十足呢。”说时带着疑虑的口气。二女公子听后觉得难受,答道:“此人是大辅君年轻时的朋友,又非什么足以称道的人物,你何必惊诧怪异呢!你只是狐疑满腹,说这些难闻之话。‘但请勿诬蔑’吧!”说时转了身去,姿影娇美异常。此夜句亲王彻夜未曾睡好,迷迷糊糊间,已到东方露白。直到众人前来请安,他才走出室来。明石皇后身体原本并无大碍,今已康复了。因此众人皆感欣慰。夕雾左大臣家众公子便赛棋、掩韵作乐。

日色将暮,匈亲王走进二女公子住室。此时二女公子正在洗发,侍女们各自在房中歇息,室内显得清静而空荡。匈亲王召一个女幼童传话与二女公子:‘戏来时你却要洗发,让人好不气恼,你有意让我孤寂无聊么?”二女公子听了,立即叫侍女大畏君出来答话:“夫人向来都是趁大人出外时洗发。但近来因身体很是疲劳,已是许久未曾洗了。除了今日,本月内又另无吉日。况九月、十月皆不宜洗发,故只得在今日洗。”言语中,很是抱歉。其时,侍女们均在那边照顾仍在睡觉的小公子。匈亲王倍觉无聊,便一个人四处闭走。忽然看见那边西屋内有个陌生的女童,料想此处住有新来的侍女,便走去探看。透过纸隔扇的缝隙,他朝里张望了一下,见离纸隔扇一尺左右设置了一扇屏风,屏风一端挂着帷屏。通过帷屏上一条揭起的帘布,便看见一女子的袖口露了出来,里面衬着紫花色的艳丽衣衫,外面罩着女郎花色外套。因有折叠的屏风相隔,从这里窥视,里面的人并未发觉。他猜想:这位新到的侍女定然十分漂亮吧。便小心推开那纸隔扇,悄悄地走进廊内去了,果然没人察觉。此处廊外庭院中各色秋花正争奇斗艳,灿若彩锦。环地一带的假石亦饶有情趣。浮舟正于窗前躺着观赏景致,旬亲王又拉开了些本已开着的纸隔扇,向屏风那端窥视。浮舟以为是常来此处的持女,万没料到是匈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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