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 / 3页)
“谁……谁管他是什么种类?还不都是鼠辈。”根本不把他不具安慰作用的安慰听进耳里的粉黛,依旧是将他搂得死紧不肯松手。
野焰低下头来,笑谑的声音低低地盘旋在她的耳际。
“还好,没湿。”野焰自口袋里掏出用油纸包裹住的火摺子,使劲一吹,幽幽的光苗,像名优雅的舞者自他的指间摇曳苏醒。
“这里……”就著他手中的亮光,粉黛首次看清了他们所处的环境。
他张大了嘴接下话尾,“简直就像地底迷宫一样……”
望著眼前分布如蚁穴的河流渠道,密密麻麻的,不知这些滔滔的水流将流向何方,若是想要溯流回到最初坠落的地点,他又不知他们究竟是从眼前这些渠道中的哪一条支流顺势漂流下来的。
河流最终都是要通抵海洋或是湖泊的,或许顺热往下走,他们还有一线离开地底的希望。
“现在不也是上岸了吗?”粉黛边说边伸手在岸旁摸索著,就著他的体温坐至他的身边,与他靠在“块取暖。
“上是上岸了,但我们现在人在哪里?”他将她拎至怀里来,感觉她像只湿不溜丢的小狗。
她偎在他的胸前发愁,“乌漆抹黑的,你问我我要去问谁?”
暖烘烘的体温熨烫著粉黛的面颊,让畏寒的她更是离不开这具可以让她心中不安不至于泛滥的胸膛,在这四下完全黑暗的地底,她不曾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弱小无依。
在跃下山谷落水后,顺著渠道急涌的河水一路漂流的他们,本来还可以见著山谷上头的一线天光,可是在水流经过许多山道后,他们便迷失了方向,只能在水中载浮载沉地随波逐流,最终在水流趋于平缓时,才有办法在此地上岸歇息。
在心底暗自作好决定后,野焰站起身来,在地上四处搜集从上游漂来已干燥的枯木做成火炬,利用手中的火摺子点燃,地底因此而大放光明,粉黛却在此时一骨碌地冲进他的怀里,像朵莬丝花般紧缠着他不放。
按着她抖瑟的身子,他有些讶羿。
“你在做什么?”他还以为她是无所畏惧的女强人呢,沙场上那一场箭雨她都面不改色了,怎么现在她又变回那个需要人保护的柔弱女子?
粉黛怯怯地指着地上,[有……有老鼠……“
“是河鼠不是老鼠。”他好笑地拍着她的头顶安慰,[你的常识不够。“
见不著半点日光,野焰也没办法确定他们漂流了多久,和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但以他腹空饥呜的程度来看,他们定是被水冲得很远也漂流了有段长长的时间。
没有了人声,在周遭都安静下来,只剩下大地的音息后,脑海里的某个记忆自动地跃了出来,不悦的情感也纷纷涌上心相,像是在拒绝这个回忆又在他的心底鲜明了起来。
以前,每当在这情境下,不褪色的孤寂,颜色便添深了一分。
孤立无援的感觉,已经很久不曾出现在他的心底过了,当年在北狄时,每日,他都得面对这个处境,那时,他总觉得他撑不过另一个明天,多么渴望在黑暗中有人能拉他一把,赶至他的身边来救赎他走向温暖的光明,但等了又等,他总是在黑暗中失望地垂首,学习箸向命运妥协。
而现在,他已不会再像从前一样,在面对这个处境时瑟缩惊慌,在活著只为食饱衣暖、不自救就无法生存的环境中久了,他已经学会了处之泰然的技巧,也不冀望有人会来拯救他,因为,这只不过是又回到了从前而已,他捱得过去的,他学过很多用血汗才换得的宝贵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