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 / 3页)
扬鞭驱策着胯下坐骑的骑兵,不顾胯下的马儿已着沫白的口涎,黑亮的马鞭在日光下不断挥甩着,奋力催促着坐骑纵蹄飞奔,一路奔向晋王尔岱所率大乍扎营处,方至营门,未等坐骑四蹄止停,已一骨碌翻身跃下马背,自怀中掏出单件交予候在营门处的前将军。
转手接过方自敌军处送出的军件,拆开一看后,前将军旋即扬袍转身快步走向营中行辕,委人予以通报后,大步踏进行辕内。
行辕中,一直等待敌军在最后攻城限期内做出决定的尔岱,扬手示意帐中正与他讨论攻城之术的下属噤声。
“晚了,师傅先去歇着吧。”岂料玄玉却别过脸,直身走至门边送客。
袁天印怔了半晌,大抵了解他此举后头代表着何种心思,因此袁天印也不打算逼他,只是随他意地走出房外。
在他走后,玄玉合上门扇,转身走至一旁的柜前,伸手自高处取下一只漆盒,而后回到案内坐下,小心地揭开漆盒,自里头拿起那只素节所赠的镯子。
冰冷的玉器,在他掌指的触碰下,逐渐有了微温,低首看着那刻工繁琐的龙形玉镯,许多前尘往事,仿佛都被他收藏在这只小小的玉镯里。在那些往事里,有苦有乐,有喜亦有悲,但大多都是在父皇登基之前的往事,然而父皇为帝,每个人的身份都因此而不同了后,他所拥有的亲情记忆,却转眼间变得很少,很模糊。
最深刻的,也不过是三年前素节被迫改嫁。。。。。。
“绝情。”
房里的静谧业得很突然,夜色在寂寞中搁了浅,再也不流动。
自袁天印口说中出的那二字,在玄玉心中,似用刀凿的,深深地刻上了心版。
自太子灵恩将洛阳总管一职交予给他之时,他就已考虑过亲情这个问题,可缠绕在身上的亲情,就像菟丝女萝般扯甩不掉,即使他并不认为他们这些兄弟之间有什么手足之情可言,但它还是像块沉在心湖里怎么也浮不起的砖,沉甸甸地搁在心上的某一隅。
尤其是在得知素节欲嫁南国太子之时。
在人生来到不同的阶段后,命运,似乎也带他来到了不同历程的起点。
先前,那个他早也想过,却始终没能拿个主意下定决心的亲情问题,在这晚,似乎,也已到了该抉择的时分。
在案上的烛火熄灭前,玄玉强迫自己将手中的玉镯搁回漆盒里,顺道也把素节的倩影,永远,锁进了里头
匣里龙吟4
西南,益州。
“感情这玩意,身为皇家人,不能给,也给不起。”见他脸上似有迷惘,袁天印遂把话再说白点,“若是其他皇子们都与素节他主一样,在王爷心中占了极重要的地位,那么,他们就将是王他最沉重的包袱,日后的致命伤。”
人非草木,自是不无情。但若扛着感情这深沉的负荷,举步维艰,亦难走远,更惶论是在激川中逆流而上。因此若想在这场追逐战中不落人后,就得先对付心里的那个名唤亲情的心魔,不然即便是他日有机会能成大事,可只要对上了手足,就心软拖遢迟迟下不了手,反而给了他人一举消灭的良机,那该如何是好?
自古以来,能登上九五者,何以击败群雄?
因为能狠,因为心中无魔,才能高站在金銮之上自称寡人,唯有能摒弃天性血缘,愿遇神杀神、遇魔除魔者,才能寡。
“办得到吗?”见他迟迟不吭个声、答句话,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的袁天印,忍不住想确定一下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