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战前(第4 / 7页)
“你休息一会吧。”拓拔开山温柔说。
他认为自己已经尽了义务,对得起自己的国家,而他的国家,却把他和拓拔开山一样对待,毫不留情的杀死一切叛将的家属。
在他投降时,他曾寄希望于国主会吸取拓拔开山的教训,谨慎对待此事,那样的话,或许他的妻子能保留一条性命。可惜他还是错了,他错误地低估了止水人吸取教训和反思己过的能力。或者,他是错误地低估了在国家眼中,军人忠诚度的重要性。
可是为什么浅水清就可以允许每一个战败被俘的战士投降对手?为什么别人就不能有这样的大度胸怀?
他想不明白,但他知道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碧空晴的眼中一片火热:“如今,我再不是止水人,与止水也再无任何瓜葛可言。羽文柳,你终将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但是国内诸大臣皆认为此时此刻,任何叛将家属都应受到极刑处理。否则天风大军一旦开到,只怕一路所过,众皆降敌,止水军将不战自溃。
碧空晴这一生,十六岁从军,十八岁跟着抱飞雪征战沙场,所负的伤没有上百,十余处总还是有的。
他腿上的那个洞,是浅水清用虎牙给他留下的,脸上的焦痕也是浅水清烧的。
他的鼻骨曾经被天风的军人打碎过,虽然好了,可呼吸每常出现困难。
他的左臂臂骨也曾断过,那是在两年前的一次战事里,和天风人做近身鏖战时留下的。
他如此发誓,心底冰湖之下,被压抑的怒火终于狂涌而出,焚起梵天烈焰。
营帐里,拓拔开山温柔地看着阿提。
小姑娘正在为他一针一线地缝制盔甲。
他的体型太过巨大,以至于他所有的衣物都需特制。
那件重型链子甲,是阿提拆开两件链子甲重新为他编织的。细长的铁丝勒入肉里,将那对纤纤小手勒出道道血痕。
那是他一生中受过的最重的伤,不仅左臂差点废掉,连带浑身的骨头都被对手打碎打裂好几块。他没有拓拔开山那样的体型,做不了九命战神,可他还是坚持着活了下来,然后继续上战场杀敌。
然后每逢阴雨天,他浑身上下各处伤口就会泛痛,有时候会痛得死去活来。
他为自己的国家付出了,结果,他的国家却杀了他的女人,他唯一的亲人。
就象拓拔开山的义父一样。
他不否认自己是个小人,没有抱飞雪慷慨壮烈时的激勇,没有拓拔开山坚持不懈的顽强,也没有范进忠那样对国一腔热忱的死忠,但他毕竟做了一个军人所能做的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