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下何限4（第2 / 3页）

“大哥。”风独影一惊。

东始修倒没想到她会直接承认了，微微怔了怔，想着她方才拎着玉佩照月的神情，道：“在宫中时，曾听一位宫女唱过一首曲子。”

对上风独影的眼睛，那双眼睛总是那样清澈坚定没有丝毫迷惑。东始修心底沉沉叹息，手掌眷恋地在她的脸颊摩挲一下，然后落下，握住她的肩，“凤凰儿，大哥想要你幸福，你不悔今日模样，可大哥已久不见你有欢颜。只要能令你开怀，便是让你与……”他胸口一缩，气闷难当，那后半句便卡在了喉间。

“想一些事出了神罢。”风独影淡淡道。

“大哥你……”

东始修忽然笑了，那笑似薄薄的一层纸浮在面上，“凤凰儿，数丈内飞花落叶之声都瞒不过你的耳朵，今夜我近在咫尺你也未有所感。”

风独影顿时呆住，看着东始修，欲语却无言。

风独影蓦地抬首看住他，眼中有着惊遽。

“好一句‘奈何许！天下人何限，慊慊只为汝！’”东始修却又移开目光，转头望向玹城方向，“或许，即算北海那位长公主美如天仙下凡，老四也不会中意。”

东始修顿住，看着那双眼睛，忽觉得唇舌干涩，启口艰难。

风独影身一震，心头隐约有些慌乱。

东始修蓦地拥她入怀，双臂紧紧扣着，目光穿透夜色，落向那遥遥的深广无垠的虚空。“凤凰儿，大哥已是皇帝，这天下还有什么是皇帝做不成的。大哥只有问清了，才能答应。”

“大哥，你怎么在这？”风独影收敛神思站起身来。

“大哥……”风独影倏然心惊。

东始修却没有答应，只是看着她，目光深沉如夜。

“不要再说，凤凰儿。”大东最伟大尊贵的皇帝埋首在妹妹的发间，声音仿佛自百丈深渊发出，那样的闷沉模糊，“等回到帝都……再说。”

良久，风独影却开口了：“大哥，二哥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当日宫中就已说清楚了。”

“相送涝涝渚。长江不应满，是侬泪成许！奈何许！天下人何限，慊慊只为汝！”东始修目注风独影缓缓念道。[注○2]

“不，凤凰儿……”东始修摇头。

“嗯？”风独影挑眉，不解兄长怎么这时说这个。

可风独影却打断了他的话，“大哥，人活一世，或许总有些懊悔之事。但到今时今日，我没有可悔恨的，也没有要重新来过的，我倒是很庆幸当年是这样与你们一起走过，所以我们八人才会有这样的情义。到今日这般地步，我们还能如初，古往今来亦为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