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角声满天秋意寒2(第2 / 6页)
群臣听了,均觉得有理,可是问题是,此刻主上不知身在何方!若主上在,又哪有这场叛乱!
石衍一震,看着前方骏马上雍雅无伦的人,心下了然,“主上是要考量他?”
一时,殿中群臣纷纷交头接耳,有的说当前最重要的是快点找的主上,有的说不如招降城外叛军,还有的则说叛乱为死罪,死罪绝不可饶……
丰极默然了片刻,才怅怅道:“当日七妹嫁他是为救他,我们兄弟虽不乐意,但无可奈何。如今,七妹与他已成夫妻,既是如此,那么他至少要做到与七妹并驾齐驱,若他不能,而只是一个依附于七妹苛活之人……”他话音一顿,雍雅的眉宇间溢出一丝彻骨的冷意,“这样的人,不存也罢。”
他此话一出,群臣不由怔愣,想城外的都是叛军,起兵叛乱已是死罪,此刻围攻王都更是罪上加罪,有何可怜?
此时此刻,即为契机。
久遥自王座上站起身来,眸中一扫清微淡远瞬间变得凌厉,仿佛威严的王者又仿佛慈悲的神祇俯视着殿中群臣,“城外的那些叛军,其中真正叛乱的不过几千人,余者皆为溱城、浚城的普通百姓,为求活命,迫于淫威被叛军强征入伍。”他负手身后,语气凛然,“说到底,他们亦是这场叛乱的受害者,而令他们罹此大祸的却是青王与诸位大人,贼子就在诸位治下的青州筹谋着,你们却未能事先杜绝。若此刻再对他们行刀兵,他们何其无辜可怜,我等又何其残忍无情!”
昔年只因他事事苛求尽善尽美,以至痛失所爱。如今……为着七妹,他便任性一回,自私一回。仇人成婚,其间之爱恨磨痛,岂能少了,这两年七妹与那人如何度日,他们兄弟岂有不知,只是七妹何等骄傲之人,绝不容他人插手。而那人沉沦悲痛难消怨恨,他们兄弟都能理解,可若一生,七妹与那人都要活在这仇恨与折磨中,那他宁担千古骂名,亦要就此替七妹斩断余生羁缚。
这一番话,可谓辛辣非常,群臣闻所未闻,惊鄂无比,可细想一下,却又无言以对,羞愧难当。
果然,当听到“主上在此”时,群臣皆面露安色,但随即想到青王并不在此,便又都皱紧了眉头。久遥心下了然,接着前头的话道,“若是主上在此,则王城安然,叛军不攻自破。”
“是。”石衍领命。
或许,他以前不曾体会到,可此时此刻,他却是深切明白。
丰极握紧了手中缰绳,吩咐石衍,“既是清徽君在击鼓,显然七妹还未归来。你即刻点两百精兵,速往忻城三石村找寻七妹。”
风独影是这青州的支柱,是群臣的主心骨,是百姓的定心丸,是令将士臣服的王!
“天下诽议……”丰极呢喃一声,唇边扯一抹笑,却苦涩不堪。
在群臣惭愧沉默之时,国相徐史却蓦然抬首看向玉阶之上站立的人,目中闪过一丝亮芒,然后跨前一步,道:“清徽君如此言道,可是胸有妙策能救那些无辜百姓?”
石衍迟疑了片刻,又道:“主上之苦心,常人难懂,此刻王都危困,援兵不救,日后只怕要招天下诽议。”
久遥望一眼徐史,道:“叛军之所以兵围王都,只因主上重伤失踪,他们才有恃无恐。”说到这,念及失踪至今都未有消息的风独影,顿胸口一窒,可此刻却非分神之际,忙暗自深吸一口气,缓了痛楚,才继续道,“而此刻雍王援兵已到,叛军定然心慌神乱,若主上再现身,叛军必军心溃散,不攻自破。”
丰极不语。
若那人……
听了这话,晏瑕叔道:“清徽君,以末将拙见,此刻雍王援兵离城十里,莫若遣人传信,与雍王里应外合,一举击溃了叛军。”
他的七妹,是天上的凤凰,不是世间庸俗狭隘之辈可与匹配的!
久遥闻言,微微颔首,道:“晏将军此策自然是好,只是可怜的却是城外那些士兵。”
那人肯出山,肯击鼓相助,显然并非无情无义之人,那便让他看看,那人有没有与七妹并肩而行的勇气,有没有与七妹并驾齐驱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