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三节(第1 / 4页)
他说完举步上前,提胸抓上一个差役,甩在数步远,低沉怒喝;“滚!”
门子一转身,跑到远处,慌张地说:“咋啦?!你想打人?我可告诉你,这是朝廷的行馆,不是你一个从六品能撒野的地方。”
狄南堂看一看前面的差役,见他还在拼命地拽马缰,一手拉回缰绳,一脚踏过去,中在那差役小腹。
两人都听到几声马嘶,和人的“唉吆”声,脚步加速,来到跟前,只见几个人正往外拽马。狄南堂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冷冷地问:“你们到底是官家还是贼?这是要干什么?!”门吏从一侧走来,提了一盏灯笼,说:“晚些时候,一些立功的将士们和地方官员都要入京觐见,不让多占舍房。”
狄南堂问他:“我们晚上出去时怎么不说?”
门子拧着道理:“我当然说了,怪你没长耳朵!”
狄南堂差点想拧下他的脑袋来,却强忍不发,缓和地说:“等明天早上行不行?!”
门子理也不理,自顾说:“老瓦,怎么还没赶马出来?”父子顺着他的声音扭头,只见几个差役拽了狄阿鸟的马,从旁边的槽口棚子里出来,缰绳都勒进马鼻子马嘴。门子看着几人赶马,不屑一顾地说:“有些人就不知道好歹,你给他好地方住,他没个表示,连句好话也不说。这儿大员住的地方,看马棚,看摆设?没一点眼色,还做官?!”
第四卷金阶玉堂青松在,任尔东南西北风
第三节
杀猪郎在台上斗半晌,靠一身的蛮力,连赢三场,得到宝剑一把。\www。qb5.cOM/他气喘吁吁地回来,听到狄阿鸟热情大喊,就站到狄阿鸟身边说话。狄阿鸟很想上去斗一番,却没有去成,就在下面看,一直看到赠品送尽,剑会散场。他们一家人兴致勃勃回家,狄阿鸟使劲讲他新认识的屠夫朋友,讲他丢了木剑,按抱别人的头往下压的打法,反着剑用木柄砸人的杀猪一刀。
夜色中都是赶着回家的人,也都很兴奋,声音都震出风来,把悬挂的“气死灯”吹得左右摇摆。这是下雨的征兆,未走到家,天上飘起雨滴。大大小小都走得飞快,很快接近行馆,门房里没人,只有一盏油灯在忽闪忽闪地发亮,外面地上丢着一大堆东西,谁也没有在意。狄南堂还好心地喊儿子,说:“这么晚,还要下雨!我们等他们出来,帮他们挪挪东西,好不?”花流霜和龙蓝采冶都停了下来,一留意,看着有些眼熟,再看,果然是自家的东西,不禁都吃惊道:“还要替谁搬?这是我们家的东西!”
狄南堂不大相信,笑道:“怎么会是我们家的呢?”
狄南堂拉住要冲上去的狄阿鸟,把声音软下来,说:“什么意思?!”门子说:“你说什么意思?规矩不懂么?!”狄南堂和气地说:“那要怎么样吧?!”门子几个差役那儿看看,伸出指头,贴一贴面额,漫不经心道:“拿个十银,我让你住一个月。”
狄南堂故作惊讶地说:“你不是说要腾房舍么?!”
门子嘿嘿道:“这你不要管。怎么说,你这大大小小出去住,那花费,要多少?!我知道你有钱,你和那姓张的不一样,看这几匹马,膘实的——”
狄南堂笑了起来。门子也跟着笑,说不出得萎缩。两个人一个高,一个矮,最终对着脸来。
狄南堂却突然收住笑声,厉声说:“你做梦吧。我是有钱。但不会给你。”他不容置疑地跟狄阿鸟说:“去,到你阿妈那,说一声,今晚我们出去住客栈,找不到就露宿。”
刚刚说完,他也分明地看到两本散在地下的线装书,家里独有的奶桶,怪异得说不出话来。龙蓝采已经觉得是那门吏欺负人,一脚踢在门房的枣木门上,大叫:“出来!”
上面扑簌地掉着灰,门大响了一声,差点儿整个倒掉。
花流霜把她拉回来,说:“别动气,气坏的是咱自己的身体,总也要给个说法吧?!”
狄南堂喝道:“这也太欺负人。”
他喷了一口怒气,大步走进去,狄阿鸟也连忙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