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养不教,父之过(第3 / 8页)
飞鸟犹豫了好久,这才小声说:“我又没有弄断下来!”
狄南堂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却已经肯定是他动了手脚的,不由怒火上来,看到墙上放了条牛皮束鞭,拿过来就抽打。
飞鸟哼哼着忍受疼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鞭子每一下都似乎打到骨髓里面,接连紧密的一下一下几乎把人疼晕了过去。他控制住爬上了眼睛的眼泪,嘴里却一头羊两头羊的叫着。狄南堂见他也不求饶,也不哭喊,越打越气。足足打了十多鞭,见飞鸟依然大声地嚎着多少头羊,而旁边的飞雪却“哇”了一声大哭,不得不停下来。
没有了办法!狄南堂怕真打坏了飞鸟,更怕让飞雪记起什么不好的事来,无奈地丢了鞭子。赵婶赶快抢下屁股上全是血痕和脊檩的飞鸟,边叫着乖乖边离去。
狄南堂见他小小年纪就知道用这等办法,心中又气又喜,倒真无话可说。赵大婶此时捧了把戒尺出来。这戒尺不知是什么竹子做的,大概是打人打得多了,颜色确实是一点都没有减,两指宽,一尺五长,在赵婶手里苍翠苍翠的。
“猴子的屁股也是他爸爸打的吗?”飞鸟想到了自己的屁股,突然和看到的猴子类比起来。
“恩!”狄南堂懒得理他,这点小把戏自然是转移别人注意力的。
“不是!是被火烧的!”小女孩在一旁探头回答他。
飞鸟又做了个鬼脸把那椅子后的飞雪吓得缩了回去。“那你说,火为什么不能烧掉其它地方的毛?”飞鸟驳斥说。
赵婶讲情的话反而让他无端端生了口气。“子不教,父之过!”,自己是应该动动父亲留下来的竹戒尺子了。
“赵婶!拿‘规心’戒尺来。你自己把裤子脱掉,二十个板子!”狄南堂声音冰冷,“自己不打,难道看将来儿子眼睁睁看儿子被别人打?”
赵婶顿时脸上变了颜色,狄家老爷子原来是镇上有名的方正,戒尺是格外的出名,音脆而疼,让闻者胆寒受者谨记。赵婶虽然没有尝过,但却听别人讲过。
“老爷!飞少爷年纪还小着呢,二十板子还不要命吗?”赵婶不允许地阻止说,她原本是狄家的邻居,一场瘟疫夺去了两个孩子的命,丈夫又在押运货物的途中被流寇杀了,这就到了狄家。之后,她一直视狄南堂和飞鸟为亲人。飞鸟更是被她心肝宝贝一样一手养大,即使是狄南堂要打,她也很不愿意。
“赵婶!我这也是为他好,他年纪小,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早教育总比晚教育好!”狄南堂吃了秤砣铁了心说。
飞雪有点着急了,却又说不过飞鸟,先抓了一下鼻子伸出头来,这才结巴地说:“那,那——毛打也是~~打不掉的。”
“因为它爸爸不心疼他!”说了半天,飞鸟还是把这个引到面临的家法上。
狄南堂越是听飞鸟的胡言乱语,越是坚定要好好管教他的想法。饶舌得这样有心,长大那还得了?他上了点香,告了一下父亲,轻轻挥舞两下手中的戒尺。却想不到,戒尺随着他挥舞的动作,却“嗒”地一声,后半截掉在地上。
“怎么回事?”狄南堂读过不少书,更行遍大陆各地,自然不相信是祖先责怪这一说。
赵婶倒是拜倒在地,说些告罪的话。狄南堂哼了一声,一眼看到飞鸟不正常的脸色,这便向手里的戒尺看去,发现断口的一半平齐,木质却并不朽,于是厉声问:“小崽子,是你把它弄断了的!”
赵婶看看自己无力说服,怏怏不快地去拿戒尺。
飞鸟自然听说过家里这把闻名的碧竹戒尺,又看气氛不对,只好老老实实趴了下来。
“爸!脱裤子羞。”飞鸟难过地说。
“你也知道羞吗?那你还要褪别人的裤子?”狄南堂声音也不大却很严厉。
飞鸟翻了一下漆亮的眼睛,撅着小屁股,一手不情愿地自己扒着裤子,口里不情愿地自言自语说:“屁股呀屁股,不要怕,阿爸会打轻一点的。”这话自然是让父亲心疼他,打轻一点的感情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