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国否 2(第1 / 4页)
“啊!”飞鸟惨叫了一下,看自己的“老鼠”在酸疼中软了,不由半哭半笑地说,“怎么可能?”
“快穿衣服,迟早阿爸会按不动的。”狄南堂笑笑,拍拍他说,“你妹妹和阿妈们都先走了,快,不然阿爸不等你。”
这个早上,飞鸟格外地勤奋,不停地撑牛(俯卧撑在过去的叫法),在休息的时候还冲着飞雪摆出道貌岸然的形象说:“我从今天起就要挣钱养家了,你要听哥哥的话,不要惹哥哥生气,明白吗?”
飞雪莫名其妙地看住阿爸阿妈,接着才知道飞鸟有求于她,想让她帮自己改变那一头的小辫子发样。龙蓝采好好抓过他的辫子,看了好久也不明白,便说:“好好的,很好看的。”
飞鸟叹了口气,说:“要和二牛哥一起做生意了,总要让人不能小看吧。”看一家人都不理解,他立刻苦闷地笑笑,哼哼两句,说:“有什么了不起!?我自己就不会束起头发吗?”
次日早上没有杀猪时的猪叫,飞鸟也没有起床闻猪起舞。但他的偷懒也只是延迟到天冥冥发亮。他已经习惯早起了,在往常杀猪的时刻就已经转醒,只是猫在床上装懒罢了。花流霜起来叫他一起去晨练,飞鸟哼哼着四处藏头乱拱,就是不愿意起来。花流霜又叫了两下,然后就走出去了,飞鸟警觉而又出其不意地睁开眼睛,害怕母亲过来后就是凉水,“呼”地一下往床下钻。
龙蓝采提着个鞋子要过来威胁的时候,飞鸟正躲在床低下偷笑,可惜的是床下太脏了,他一个喷嚏打了出来。龙蓝采掀开单子,和飞鸟看对了眼睛。
飞鸟赖笑一下,连忙说:“我鞋子掉床下了,我找一找鞋子。”
龙蓝采不去分辨他真假,仅仅问他:“找到了没有?”
飞鸟干笑半天,快快地爬出来,看阿妈还在看他,立刻回来又笑,接着猛跑到院子里的水井边。夜里很热,他睡了一身汗,又钻了床下,想干净都不行,只好把水井旁边不远的洗澡棚拉住,倒水洗澡。
回去后,飞鸟便一直在整他的头发。等到二牛喊飞鸟一起出去的时候,飞鸟还坐在水盆边为头发奋斗,最终也只是把头发洗一洗,用绳子歪扎在脑袋后面,让它垂在背上。在逛街逛到半中午的时候,他还特地买了凉帽遮住太阳,免得面孔黑上加黑。
开铺子首先就要定铺子的位置,租赁房子。两人也就跑了四五天,按飞鸟所说的那样找交通便利,门庭若市,背后要有能屠宰东西地方的房子。在这些天里,他爱惜极了相貌,连夜晚坐到月亮下也带上帽子,在房子里见灯光就遮住面孔。一家人从来都没想过他会臭美,只是觉得他诡异到极点了。等真相大白的时候,众人都当成笑谈,一有空就笑着提醒他,监督他,就连二牛的瞎眼老娘见飞鸟都问:“小鸟,你今天忘记带帽子了没?”
最先受不了的不是旁观者,反而是越来越坚持不住的飞鸟。他接连两天后就受不了每天洗头,弄直头发的苦差事,更不要说时时带帽子的习惯,夜晚不见光的无奈。开始,他会故意忘记带,在人家提醒中表示一次半次不要紧,接着,干脆故意弄丢帽子。谁知道,他丢了一个后,背后默默支持的一大堆人又送他几个斗笠和凉帽,包括二牛媳妇出嫁前护容的帽子。飞鸟终于开始见帽色变,正式宣布自己已经很“白”了,自己每天都弄湿头发惹得掉头发。
“美男子”计划的夭折还和他们面临的困难有关。房子很难有称意的,宰杀空间,水井,地方,人流,便利等等,还有狄南堂无意中提醒的,就是旁边的店铺要容忍他们的肉味,靠近市场,周围要有足够的可卖性,连带性。肉店时间久了肯定要有异味,所以一定不能放在熏香店家的旁边;不靠近市场,采购就有问题,麻烦;靠得不是地方,比如放到一堆卖兵器,买衣服中,肯定八百年都没人过去要肉;酒店,大家都在靠近内城,若是肉店不合实际地开到很远,即使有马也不便利。在如此急着找房子的时候,让一本正经努力赚钱养家的人连带劳累,思考,还要兼顾美容?至少在飞鸟身上不能。
飞鸟对狄南堂的崇敬越来越如滔滔江水,他无论是在一起吃饭中,还是在晨练喘气中都努力撬阿爸的东西。但狄南堂偏偏有兴趣了给他个引子,无兴趣时根本不搭理他,只让他自己想。最终,拐了一大圈,飞鸟还是把眼睛瞄准东市。
“我是一只可怜鸟,每天早上睡不好。”飞鸟边跳动如见鬼样边洗澡唱歌,突然停了下来,在警惕中从缸边的木头缝里抽出张镜子,照照镜子,咧咧嘴巴看看牙齿。“不知道飞雪找不找她的镜子。”飞鸟边蘸着水抹眉毛边说。
“黑一点点才显得庄重。”飞鸟满意地说,接着把镜子藏好,擦了擦身上的水,穿上自己的短裤。
出来后,飞鸟出来炫耀肌肉般四处走动,看阿爸在水井边洗脸,立刻过去,抡起胳膊,让肌腱隆起。狄南堂怪异地看着他,问:“你有事给阿爸说吗?”
飞鸟看看自己胳膊上小老鼠,然后又故意看住阿爸,问:“怎么样?”
狄南堂终于知道他在干什么了,放下毛巾,微笑着说:“我看看。”说完,他把两只粗大的指头放上捏住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