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阿古罗斯太阳部的祖先 3(第2 / 3页)
但看重归看重,却不得不防。他们太聪明,太聪明的人容易因聪明过头而做一些蠢事。他正想着,却见王邴带了一个年轻人过来。王邴身高体大,只是有点儿斜眼,他一进来就拉住那年轻人,介绍说:“可汗!这是李景思,我的一个校尉,我想向可汗引见一下。”
可他实在没有想到,远不是这么回事,他们大国王下的地方官员竟然没有决定权力,反而要上报朝廷。如今,狗人已经追上来了,凉国已经一片涂炭。而他却意外地拿了凉北城。
此一时彼一时,拿到了凉北,他想到的自然是如何将这片富饶的土地纳为己有。想据此富饶之地,没有比冬天就占据全州更迫切的了,否则,一旦到春上,靖康大军开拨,自己算是没有了机会。
早上,他一起来就发愣,继续想前几日范成文说过的话。前日,早年投奔自己的范成文就这样建议说:“靖康国讲求正名,汗主要想据此地为己有,一是要善待百姓,二是把阿古罗斯的过去告诉他们。”
当时,他自己都不知道阿古罗斯太阳部的过去是什么,就问:“是什么?”
范成文神秘一笑,随手叫来一个拉马尾琴的老人。老人盘腿坐下,唱上一段拉乌拔甘的曲子,道:“……上国之王,吾的祖父是熊氏之孙,熊氏生康,康生吾尊。吾等侍奉君,谨遵不违,为王锻金,往日俱无错,何为伐!……”
“你们和那番子是什么关系?”骆舒问。
“你们说的是那叫巴图鲁的人吧?我们瓢把子给他拜了把子,并告诉我们,说巴图鲁就是‘好汉’的意思,是野蛮人的封号,要我们尊敬他,无论他什么时候投奔,他都欢迎。”那人胆怯地说,接着又大声求饶。
“怎么办?”一个军士用剑指着那个受伤的人问。
“带回去给将军问话!”骆舒说。
到了晚上,健布才到飞黄监下的一个牧场,那里有三百号驻军,除了五六十人留下,其余的都被牧尉调集协防首当其冲的吉良监了。健布问起李逊,才知道这是个无法无天的响马,不但敢掳掠民间牧场的马,还敢掠夺朝廷的马。
“不对,不对!是惺依鲁,哪是什么熊氏?!什么熊氏生康?是惺依鲁生央方。”拓跋微微更正说,“你来草原这么多年了,说话还是说不准。”
范成文突然严肃,说:“靖康历史上的熊氏是上古君王,他为何和惺依鲁发音这么像?汗主可曾想过为什么?汗主可曾觉得什么好过一家人?”
拓跋巍巍明白过来。可是认祖宗这样的事太大,让他半天说不出话。虽然当天他不了了之,可心里却依然却没有丢下。夜梦中,他就好像梦到一个金甲神人在给自己托梦,大叫他的名字,说:我是熊氏,是你的祖先。他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找萨曼,问问是怎么回事。
正说着,王邴求见。他任由一名女奴隶给自己涂抹酥油,盘在一个虎皮座上让王邴进来。他对靖康投靠来的人都很看重,毕竟他们不像自己的人那么傻。当初,他的一个侄子跟人到北凉城交换东西,看上了一个靖康女子,被人笑话,回去后却给自己说:“那石头和熟土的圈子原来不能出吃的,却出漂亮的女人。我真想把她抢回来给叔父看看,真给天上的仙女一样,他们那里的人头上不涂酥油,涂茶叶泡过的水。”
他气愤地呵斥了侄子一回,却想不到自己身边的女人真开始涂起茶叶水。所以,王邴的意义并不等于给自己一座铁桶一样的城池,不仅是自己占据此地的向导,还是一个可以说出道理,使自己信服的睿智之士。他相信,一个普通的萨曼未必有一个稍微聪明一点的靖康人聪明。他还记得自己年纪还不大时,自己在别的部落做人质,亲眼看到一个傻景教的主教被几个靖康人绕糊涂了,最后后悔,找人追杀他们。
健布在此了解到,马匹都被监丞转移到靠后的牧场,但以目前来看,游牧人正在图谋陈州。这符合了他的猜测,游牧人暂时图谋的是陈州,而不失入侵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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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陈州位于绵延的拓跋山脉东南坡的狭长山麓,就像是树枝一样连接仓州和勿母斯草原。代郡嵌在最外,在以前,它遥遥包括了如今的凉北郡和云中郡。陈州的州府和其余的一府三郡都在处在它的背后。
这里的地势和沧州相差很大,从沧州打这里相当困难。马孟符打通陈州的算盘落空就落空到这里,最终只好刹羽空回。拓跋巍巍相当有远见,狗人吊在屁股沟子上,冬天里,除了漠北耐寒的猛人,给他们打仗就是找死。
先前,他不知道靖康的效率和政体,只按自己草原人的逻辑想:自己投降,靖康用高城圈了他们就是,自己的部众仍然是自己的部众,就像草原上大部族对小部首领一样,圈出一块牧地,让自己跟随他们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