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银酢金瓢沙场尽,一夜风酣天下惊 7(第2 / 3页)
春棠记得飞鸟还在等着她,催促说:“你快去赴宴吧。”
樊英花再看看,越看越觉得她比自己漂亮,不放心地说:“那你就别去了!”等到春棠“唉”地答应了。她这才赶宴。
到时,宴上已只缺她一个。飞鸟竟是虚出自己的席接她到身边,不等她说什么,又写了酒给她递到嘴边,割了肉放到她的碟儿里,殷勤而柔和地问:“合不合口味?”
镜中浮现了一个鼻如悬胆,眉毛柔长,丰腴而温润却留有雅儒短须的面庞。她忽而对镜中地自己感觉到陌生,不知不觉地拈起细指,放在挽束插簪地头发上,因为常时间戴盔束冠的缘故,发理显出几分干涩,虽然勃发飒爽,却失去了细柔之美;再用指头摸一摸自己地面庞,似乎也因长期骑马而被烈风刮去滑嫩;又对灯展指看了看。细长地手指被刀剑磨生出薄薄的茧子;但最让她一下无法忍受地是那些胡须,它干紧得像是爬在脸上的丑虫。
她心里问着,小心翼翼地拔了发簪,想让头发垂下来看看,却又害怕什么。立刻用发抖的手别回去。春棠细碎的脚步传来,她胡插了头上的发簪,把铜镜拨到很远的地方,发怒一样坐着恼悔:上天为何要不得女人建功立业,须让她妆扮得不伦不类。喟然叹罢。她无可奈何地抬起头,发觉春棠梳打得漂漂亮亮。一下儿恼火。妒忌地说:“你换了这样地衣裳,还怎么跟着我?”
春棠胆怯地低下头。
用蝇子大小的声音回答说:“我想留在阿鸟公子身边,替主子监视他……”
樊英花胸口涨得厉害,勃然问她:“你要吃里扒外么?!”她猛地捞到什么东西,朝春棠砸去,落在地上,却是清脆的金属声。春棠跳脚回视,看到是自己的铜镜,猛地屈膝跪倒,说:“主子别生气。今天,今天……”她又不往下说了,哭泣不已。
樊英花知道他已经和郡县打过招呼了,郡县不但准备粮饷甲杖,反催他催得紧,因而听出他怕去了难回山寨的意思,问他:“你这儿都准备妥当?”再得到肯定答案后,她又说:“在那也好。形势不妙,你就找个说得上话的人人,让他建议朝廷,事先在你的山寨屯备粮食。将来也好裹了败兵回山!我看林荣就很合适,你要请他,让他到你这来。离了手下的视线才好私交。去!准备几个干净点的女人,方便他们醉下留宿!”
飞鸟听着在理,这就呼了个心腹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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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飞鸟携来林荣,以私人地情谊赠他竹甲三百件。
就在他们比较竹甲与绵甲优劣时,牛六斤也找到了拓跋部的使者。
樊英花也想不到自己扔的是要藏的铜镜,怔怔地看着地下,问:“你说什么?”
春棠哭道:“他们要我引诱阿鸟公子,说,阿过人傻,此去之后,总不至于没有得力的眼线!”
樊英花一下想到慌里慌张的陆川,后悔地上前挽她,突然间,却又妒忌地问:“你嘴里舍不得我,心里却想留在他身边吧。”
春棠哭道:“你这么说,还不如让奴婢死了好!”
樊英花一味冷笑,倒也不知道冲谁而发。
这边,两个人谈论抗敌。那边。牛六斤计较说:“这几天真委屈你们几个了。山寨里都是雍人。博格也是有心无力。虽然表面上做出敌视你们的样子,实际并非如此。一旦开战,他会尽量压制住手中人马的。希望你们能在汗爷面前多美言几句。”
樊英花因飞鸟的言听计从而快慰,又不知怎么开口向飞鸟辞行,坐等了许久。
又过了一会,飞鸟派人来叫,说林荣他们已经歇息,待会自家人再坐到一起热闹、热闹。
这本来是件微不足道地事,却足以让她心里恍惚。自她来这儿后,不断有人挑唆飞鸟。飞鸟奇怪过她。问过她,瞪过眼。哄过话,却从不提防她,即使闹了什么矛盾,最后还是选择信任她,的的确确把她当了自己人的。
她一时心中不禁百感交集,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不知不觉拿了春棠的小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