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声东击西诈中诈,半江碧流泪沾衣 27(第1 / 3页)
飞鸟一下站起来,不管挂在他脖子上的阿狗尖叫一声跌落,黑着脸说:“你们都吃了熊心豹子胆,比我还……!”他说:“这不行。万万不行。快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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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岁月也只能图个入土为安。看着坟冢隆起,即便是柳馨荷也松了一口气。她挽着仅剩下的丫鬟芳儿站着,开始为该往何处去发愁。两人没有胆量收回昔日奴仆,满怀心事地朝迷茫的县城望去,当刻打了个激灵,大喊:“不好!你们快看。”
人群惊慌失措,一齐往那里望,只见从县城方向来了黑黑一片人,为首一些人还骑了马。张铁头旋即抽出兵器。一跃站到飞鸟身边。飞鸟仍在一块土坡上坐着,任阿狗蹦着往脖子上挂,他一挥手,嚷道:“有人来了嘛,没什么大了的。都把兵器给我收好。”
众人这才慢慢地恢复冷静。
骑马的人越来越近。一来到就滚落下马,在众人的疑惑中大喊:“司长官大人。司长官大人身体好了么?”
人潮滚滚移动。Www.qВ⑤、COm//他们找他们的夏景棠,而下葬照旧下葬,飞鸟在前面执亲子大礼,手持柳蔑,腰下绶剑,身后队伍沿街摆成一条白龙。虽然大致的策划由飞鸟完成,飞鸟却好似没有去预见结果,不闻,不问,不声不响,好像刚刚解夏景棠兵权的事和他没有一分关系,许多人都往后探着头走,只有他,一往无前。
遇风倒卷的白衣,稍微不稳的步履,容易让人联想到他那子乌虚有的伤势。
他迎着风,仰面任拂,神情消沉,神飞霄外,眼前似有周行文和周母的闪逝。……景象有点纷沓,周行文憨憨地背着周母停留片刻,旋即又在黑夜里勒马转身,眼睛里闪光亮,似曾在说:我一定不负你!周母揣着大袖,含着肥胖的下颌扭头,好像再问什么……他们从深远的苍茫中飘然而来,又向深远的苍茫中飘然而去,致使飞鸟忍不住想冲他们大喊,喊住他们,告诉他们说:兵权是你们的命换的,我要不要?
龚山通一步略快一步地接近他,打搅说:“夏景棠会舍得放手吗?”
飞鸟陡然一惊,率先站住。队伍徐徐而停。祁连上来问:“怎么了?”
众人连忙给飞鸟让成一条道路,好让飞鸟走到前面跟他们说话。飞鸟却不肯,仍旧坐着,有气无力地问:“你们这是怎么了?敌人攻城了吗?”
来人面面相觑,大声请求:“我们请司长官大人就职!”
众人一下醒悟。心底“哦”了一声。飞鸟却仍不放过地问:“就什么职?”一名将校起身上前数步。单膝着地,大声说:“北道行军大总戎。”飞鸟故作惊讶地问:“怎么回事?”几个将校都急了。大叫道:“高监军把夏元帅就地免职……”
飞鸟一挥手,打断他们,问:“说免就免。他有什么资格?夏元帅呢?”
几个将校原本热情似火,此刻一下熄灭,喃喃地说:“资格?他,他,自然有资格。兄弟们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家的事,你怎么说起风凉话来了?”他们渐渐硬朗,说:“废话不多说。军中不可一日无将。请将军就职。”
飞鸟找的不是他,给柳馨荷说:“阿嫂肯放夏景棠一命吗?”柳馨荷悲悲啼啼,说:“全由小叔做主。”飞鸟放下心来,跟祁连说:“朝堂失政已久,兵不惧权,正所谓强兵弱将,犯了兵家大忌。你去和我外父商谈一番,问他敢不敢暂掌兵权……”
祁连愕然,却说不出哪里不妥当。前面的吹打手摇头晃脑。飞鸟有点儿不耐烦,说:“他一定不敢。他知道我也犹豫,方肯为和解出力。”祁连问:“还和解?”飞鸟只好拿出点耐心。悉心说道:“还要和解。你就不怕城内变成自己人的战场?再说了,将士现在拥我为将,就都成了大功臣,日后骄横不法,我怎好管束?”
龚山通和白燕詹想不到飞鸟还不满足,他们只能在吃惊后再吃一惊,心想:眼前这位边塞外长大的年轻主公怎么能通章知典,善战知兵,还一而再地显露出无以伦比的手腕和魄力?难道当真是贵不可言的天命所然……他们回忆起山中有王气萦绕的传言,哪怕那曾经是他们为了吸引百姓曾为之努力过地。此刻到底也不知道真在假前,假在真前。
飞鸟继续上路。后面的人也继续哭泣,只有龚山通偷拉白燕詹,渐渐落后。
他们走到县城南门,门外已经关了密密麻麻的军民。军民也许是见着棺椁,听到哭声,都不像城内的那些。只是肃穆地让开一条道路让他们通过,而后看着他们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