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第3 / 5页）

“只要船不翻就行了嘛！”维洁不耐地说，“这样吧，我们租两条小船，大哥和绣怡一条，我和这位先生一条，如果你真不会划就让我划，包管不会让你喝水！”

我想笑，但笑不出来。半天之后才说：

“不，”他笑笑，颇不自然，“我也赞成划大船！”

“到城里之后看过，已经没有希望了！”

“你为什么不学划船游泳？游泳去，我们教你！”

“喂，”维洁突然不耐地叫了起来，“你们是怎么回事？以前认得吗？别忘了还有两个人呢！”

我望着任卓文，忍不住地说：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的左手已经残废了，怪不得他不便于游泳和划船！轻视心一消失，我的同情心不禁油然而生，我点点头说：

一个多月后，我们举家搬进了城里，以后东迁西徙，到如今，十四年过去了，我怎么料到在这个小海岛上，这碧潭之畔，会和阿福重逢？

“这是一只废物！”

“想什么？”任卓文问我。

他望了我一眼，神情显得有点古怪，然后用右手拍拍左手说：

“十几年前天天在一块玩的。”任卓文笑着说，“真没想到现在会碰到！”

维洁对她哥哥凶狠狠地瞪了一眼，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没有用，窝囊透了！”就赌气似的说，“好吧，大船就大船！”

“这种事情多得很呢。”维洁说，居然又说出一句颇富哲学意味的话：“人生是由许多偶然堆积起来的。”

“我看，我看，”维德扭扭捏捏地说，“我看我们租条大船吧！”

“你走了之后，我真的做了个虎头风筝，用一只手做的，一直想等你回来后给你，可是，你一直没回来。”

“你怎么会到台湾来的？”我问。

“你的左手怎么了？”

“完全是偶然，我跟我叔叔出来的，我叔叔来这里经商。啊，我忘了告诉你，我后来在城里读中学，住在叔叔家，叔叔是个商人。我父母都留在大陆了。”

真倒楣，碰到这两个没骨头的男人，还不如自己玩玩呢！我满心不高兴，如果这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是我的兄弟的话，我一定要把他掀到水里去灌他一肚子水。大船来了，维洁头一个冲上船去，差点被绳子绊个斤斗。我和维洁相继上了船，任卓文也轻快地跳了进来，船身晃了一下，他用右手拉住了船篷支持了身子平衡。忽然，我发现他的左手始终没有动过，呆板板地垂在身边，我冲口而出地说：

“这只手，你没有再看过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