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立储(第1 / 3页)
“就是你眼里,我一直知道自己没有走到你眼里去过,但直到这一刻才知道,你有多么的看不起我。”
那少年苍凉而无奈的眼神,十几年来,在孔慈梦中不知出现过多少次。
徐登封却笑,冷淡说道:“我知道你在找徐尧,但是非常不幸,不是他,是徐靖,跟你有宿仇的徐靖,孔慈,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徐靖来长安了,并且被当今的皇长子李建成所网罗,你是他首要的狙击目标,自己当心点,”他怜惜看了熊姥姥一眼,“今天是姥姥不顾一切救你一命,但你不会每次都这么好运。”
孔慈说道:“登封,姥姥被储卫营的人刺伤,求你帮忙诊治,”他沉吟了阵,“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会竭力满足。”
熊姥姥急得几乎要跳起来,“不行,不行,”她眼角泪光闪闪,“绝对不行。”
徐登封看得发笑,淡淡说道:“姥姥你放心,我今次诊治你,不会要求孔慈给出任何回报,因为酬劳已经有人支付了。”
孔慈有些惊讶,不过这会儿最紧要的还是熊姥姥的伤势,所以也没有多话,就跟着徐登封进到医馆内室,将熊姥姥放在卧榻上,徐登封拿出药箱,穿上耐污的袍服,“你们出去外间喝点茶水,我诊治病人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参观。”
熊姥姥不放心的问道:“酬劳是谁付的?”
东市最有名的医馆,叫做天谗馆,你可别觉得这名字不雅致,因为天馋实际上是天上专门主管巫医的星子,这医馆的主人敢用天馋命名自己的医馆,足以说明他的医术非凡。
天馋馆的主人,也是医馆的坐镇医官,姓徐,叫徐登封,今年二十五岁,医术十分好,能够生死肌,肉白骨,但是他脾气古怪,上午九时以前,下午五时以后,决不坐诊出诊,这规矩他称之为朝九晚五,并特意书成一张匾,立在大门口,早九时之前,晚五时之后,哪怕你横刀立马长枪利刃架在他脖子上威胁他出诊,又或者冰天雪地裸身自刺三刀跪求他出诊,盖大医师一律当做你在跳大神,施舍半个白眼都不舍得。
孔慈抱着熊姥姥赶到天馋馆,已经是晚上七时左右,医馆早就关门了,孔慈自身上抽出匕首,交给普明,“你拿着这个,绕到后门去,交给徐登封,要他开门。”
熊姥姥昏昏沉沉的,听到这一句,却不同意,“普明不准去。”
普明为难看着孔慈。
徐登封看了孔慈一眼,若有若无的笑,“就是误伤你的那个人,说起来,他和孔慈还很熟呢,是孔慈在储卫营时候的同窗。”
孔慈心跳如鼓,颤声问道:“是,是徐尧?”
突然觉得往事如花一般灿烂,在他身边寂寞流淌,只不过是十几年前的事,却仿佛发生在亘古洪荒,徐尧,久远得不敢再想起再忍心提起的名字,就在这样一个春寒料峭的夜里,如流星划过夜空,落在孔慈璀璨双眼之中,令他几欲潸然泪下。
“你知道这世间最远的地方在哪里?”
“在哪里?”
熊姥姥吃力说道:“小慈,送我回糕饼铺子,未必就会死。”
孔慈摇头,“姥姥,我不能这么做,储卫营的金箭,都是淬有剧毒的,解毒的方法,只有推虚营的医官才知道,不向徐登封求救,你只得一个死字,”又吩咐普明,“快去。”
熊姥姥嘶声喝止普明,“不准去!”她失血过多,面如死灰,身上寒冷莫名,牙齿轻轻打颤,语气却十分坚决,“徐登封是个吸血鬼,他一定会趁机向你勒索巨大报偿,我绝对不允许你为了我的缘故,做出任何牺牲。”
这时大门自内打开,有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似笑非笑的看着熊姥姥,“姥姥,我徐登封在你眼里,原来是这么的不堪?”
熊姥姥冷笑,“你比我说的还要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