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唐枪与无情 下(第2 / 3页)
“我姓无,单字‘情’。”他眼睛里的笑意像永不止息的波浪。
我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还是缓缓点了点头:“他的信呢?请拿出来。”
他举起那朵落花,凑近自己的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香的花,沈先生躲在这里享清福,远离江湖上的风风雨雨,真是羡慕死我们了——信在,但我总得索取点什么报酬吧?”
“你要钱?”我反问。
“对,我要——”他的话没说完,我已经向前猛冲,从他身前掠过,带起的风声,把他手里的花卷得叶瓣四散。
那人落地时,灵猫一样悄无声息,但飞刀险之又险地穿透了他肩头的黑色夜行衣,将他钉在木栅边。
我无意伤人,对方似乎也明白我的心思,反手拔下了那柄刀,又弯腰拾起被碰落在地上的一朵栀子花,笑着叹息:“可惜了这么一朵好花,你闻闻,港岛环保屡屡亮起红灯,温室之外,这么香的花,已经很少见了。”
他在自己衣袖上蹭了蹭刀锋,慢慢走到门前,亮晶晶的双眼满含笑意。
我的思绪被打断了,踱向门口,冷冷地审视着他的脸。
“别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涂了这些夜行迷彩之后,紧巴巴的太难受了,或许可以借你手边的那盆水洗洗?”他翘起嘴角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在夜色里闪闪发光。
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纸片已经落在我手心里,带着万宝路香烟的淡淡甜香。这是唐枪一直以来保持的习惯,即使是在最阴森恐怖的古墓里,他的嘴角也永远叼着香烟,而且是唯一的万宝路品牌。
他喜欢用烟盒里的锡制写字、画画,并且有一次曾告诉我说,自己小时候的理想就是做一个背着画夹的吟游诗人。只是造化弄人,握着画笔的手现在握的却成了开启古墓的钥匙。
“我在摩苏尔,寄给你一张画,很酷,查收,无情是你的崇拜者,前去瞻仰,记得给他签名留念。”
唐枪的中国字写得歪歪扭扭,远不如他的英文手写体来得漂亮,毕竟是在英国飘泊过那么久的人,除了盗墓,还学了满口正宗的伦敦音英语,并且混了一张剑桥大学的博士生证书。
“沈先生就是这么感谢信使吗?早知道是这种规格的礼遇,不如不来了!”无情用力摇头,右耳上挂着的一个古银耳环不停地来回晃荡着。
“阁下是谁?是不是走错夜路了?”我不想引狼入室,对方的轻功高明之极,腋下、腰带两侧、腿弯都藏着细小的武器。有麦义等人的夜袭在先,我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呵呵,我是——”他反手伸向怀里。
我的指尖稍稍一动,第二柄刀又弹在食指、拇指之间,刀刃上跃动的寒光,刹那间割裂了茫茫夜色。
“别误会别误会,沈先生,我是给唐枪送信来的,只是路过,毫无恶意,更不是穿门越户的飞贼…嘻嘻,当然,府上时常给飞贼光顾,就算我是贼,也不多我一个对不对?”他笑得弯下了细瘦的身子,但双手却听话地高高举起来,对我手里的飞刀颇为忌惮。
“你是谁?”我盯着他的胸口位置,直到确信那里并没藏着厉害而歹毒的暗器发射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