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七章 坎坷(下)(第2 / 4页)
方皇后展颜一笑,身形往身畔软榻一靠,显得极放松:“斗,也是你们先挑起来的。方家人没别的本事,只一条,记仇得很,睚眦必报。阿福一条命,你们尚且还没还干净,竟然还敢得寸进尺——如今还想来掌景哥儿的主意,让景哥儿留在老宅?”话越说越重“两败俱伤?太夫人,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贺家了当一方完全强过另一方时,叫两败俱伤?不,这叫作碾压。”
神情一振,身子坐直,语气不容置喙:“聘礼、纳吉礼的钱财,我们方家出。同理,阿妩的嫁妆也是我们一手操办,贺家只需要让贺琰醒醒酒再派几个管事出面应酬便可。景哥儿到底是嫡长子,娶亲认亲还是在九井胡同办,高堂宗祠还是拜你们贺家的,贺家人不许往上凑。景哥儿脾气不好,一条马鞭抽过去,你们贺家人受不起。大婚礼一完再歇个几天,小两口立马启程回福建去。这个局面,皇帝愿意看见,本宫也乐见其成,帝后皆欢喜,临安侯太夫人难道要触天家逆鳞?”
“那临安侯与老身百年之后呢?景哥儿也不回来?”贺太夫人手攥成拳,低声呐问。
方皇后异常冷静:“太夫人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吗?兄终弟及,不是也说得过去?”
贺太夫人感觉自己憋在胸口的那口老血可以喷出来了。
要是让行昭顶上去,她铁定不行,所以她只能当个狗头军师...主意是她出,堵炮台的人选是方皇后找...
贺太夫人不接茬了。
方礼要拿天家威严来压她,她一句话也反驳不了。
大殿又陷入了难耐的沉默,方皇后神清气爽,贺太夫人面色没动,到底在什么时候贺太夫人才会变一变脸色呢?贺琰死了?贺家败了?还是贺现出头了?
“太夫人能做主景哥儿的婚事顺遂还是不顺遂,本宫却能做主临安侯的后半生康泰还是不康泰。冯家娘子许是久未出嫁的缘故,流言蜚语络绎不绝,别人要欺负到头上来,只有自己自强起来,冯家娘子大约是自强过了头,既能下地耕田,又能扛牛宰羊,叉腰骂起人来从来不怯场,若有个贼不长眼打了冯姑娘的主意,怕是第二天两条胳膊就被人冯家娘子卸了下来了。贺家风雨飘摇,更缺这样泼辣霸道的女主人,人家身世背景也好。一个嫂嫂是往前梁将军...哦,梁庶人的妹妹,一个嫂嫂是嫡长公主,皇亲国戚,水灵灵的大姑娘到底便宜临安侯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
就算如今方家底气落下来了,方礼也不打算让贺家过舒坦了
贺太夫人被逼到墙角,指尖直颤,眼角褶纹抖得停不住,眼神死死盯在脚下的三寸之地,皇宫大内的青砖地里掺着金箔粉,东厢房关得死死的,根本没有点灯,可她分明在地上看见了光亮。
太刺眼了,刺眼得她再也不想把眼睛睁开。
他们家什么时候缺能杀虎宰牛的宗妇了?
一个方皇后指婚撑腰的母夜叉,方礼是想将贺家搅得天翻地覆吗?
“当真要斗得两败俱伤?鹬蚌相争,最后得利的只有作壁上观的渔翁...”
渔翁是谁?虎视眈眈的陈家,还有贺现那个小妇养的孽种
贺太夫人轻敛下眼睑,说得很轻。